“小镇今天发布的规则提到,红色是对的,绿色是错的。同时还说,小镇红色颜料紧缺,镇长决定将红色用在更重要的场合。”
  “在被带到地下前,我曾在医院的厕所门上看见红字,‘食堂只有蔬菜,如果碗里有肉,要告诉附近的工作人员。’这三条规则,已经指明现实中的人,该如何进入幻想世界了。”
  “你要吃肉?”
  窦以宁秒懂,徒手抓起几块肉,朝着岑笙嘴里塞。
  这一刻,她表现得真的像个训练有素的警察。力气大,动作特别迅猛。岑笙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差点被一把把的荤菜噎死。
  他只是想让女警察,帮他把肉扒拉出来。看得出窦以宁,真的很嫌弃色.欲。
  警察说过,镇长每天都会重复‘红色是对的,绿色是错的’这条规则。
  岑笙收到的纸条上,提供了很多和地下世界有关的信息。
  小镇下水道的污水,里面含有大量的诅咒。
  流浪汉在下水道待得越久,身体越畸形。他们浸泡在污水里,渐渐和污水融为一体。只能通过镇民的幻想,回到地上世界。
  ‘红色’对应镇长在小镇各处,留下的提示。
  ‘绿色’代表着小镇隐藏的各种怪物,以及会对镇民造成威胁的东西。
  食堂管道里流出的绿色液体,散发着恶臭。岑笙被护工送往地下时,也曾在电梯里,闻到和流浪汉类似的气味。
  病人们从铁桶里盛出来的‘饭菜’,其实就是下水道污水。
  按理来说,长时间食用污水,病人早该跟流浪汉一样,变成会化成绿水的怪物。
  但大部分病人,身上都没有异变。情况最严重的七名病患,成为了七宗罪怪物。
  从病人的状况来看,他们无法离开医院。镇民们也说过,进入医院治疗的人,全都被怪物替换掉了。
  结合各种线索,岑笙有了一个猜测。
  小镇被诅咒笼罩,镇长通过某种办法,将诅咒化成了肉眼可见的绿色污水。
  流浪汉们在下水道里,承受着诅咒带来的肉.体折磨。病人在医院,分担诅咒的精神摧残。
  镇长靠着牺牲部分人,确保诅咒不会蔓延到地上和小镇以外的区域。
  流浪汉、窥探到真相的镇民,他们都是小镇的牺牲品。
  不同的是,医院环境更加特殊,病人们靠着幻觉,在这里生成了另一个世界。
  它是幻想出来的世界,它脱离现实真实存在。
  一部分病人,和窦以宁一样。离开了现实,真正生活在幻想世界中。只有两个世界重叠时,才会出现在地下医院。
  另一部分,则卡在了两个世界之间。他们能看见幻想世界,但身体还在现实世界。每天在医院里乱跑乱叫,四处吃空气。
  小镇内的建筑很少,其中医院是公认的,最特殊的建筑。
  厕所上的红字,只能是镇长留下的。
  没有另一个世界的人引导,吃下污水的病人,会彻底迷失,真的变成疯子。
  病人在医院待上一段时间,会出现幻觉。将饭桶里的绿水,当成三荤三素的饭菜。这时镇长留下的红字,就会派上了用场。
  镇长的立场,其实很明确。
  他完全中立,既不偏向镇民、也不偏向病人和流浪汉。他在极力控制小镇的稳定运转,避免诅咒外泄。
  ————
  看着岁岁举起的一张张卡片,容冶眉头紧蹙,“小笙想靠着食用污水,让自己失控,看见病人眼中的世界?”
  岁岁连忙摆手,【不,岑爸爸说,窦以宁是幻想世界的人。如果没她帮忙,他只能喝到污水。但由她亲手塞进嘴里,他吃到的就是肉。】
  【正常人只能看见现实世界,疯子只会看见幻想世界。岑爸爸想做清醒的疯子,他要游走在现实和幻想之间。】
  【岑爸爸亲眼看见病房墙上,凭空浮现出红字。违背镇长规则的人,会被驱逐到下水道。那违背医院规则的人,会被送到哪去?】
  容冶瞬间对接上岑笙的思路。
  “如果镇长同时管理现实和幻想两个世界,病房的红字就是他生成的。”
  “如果镇长只管理现实中的小镇,那病房墙上的红字,就是地下医院自己生成的规则。在地下违背规则,会有另外的惩罚。”
  “小笙不能确定,红字到底是哪来的。他只知道,无论在小镇还是在地下医院,遵守规则都是被动防守,没有任何意义。只有违背规则,才有机会找到祭坛。”
  岑笙将岁岁送走前,没跟它说这么多。它懵懵懂懂,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他借助窦以宁的手,先违背了镇长留下的规则。再在用餐时间结束后,找机会违背地下医院的规则。”
  “他既想保持绝对清醒,又想进入幻想世界。只有同时看见现实和幻觉,才能找到藏在地下医院的4号祭坛。”
  容冶深吸口气,再也坐不住了,“他这是在找死!他就没有想过,医院里为什么正好有七只怪物病人,为什么会出现七宗罪!”
  “他记忆清除得太彻底,连祭坛是做什么的,都不记得了!他本来就是白玉京培育的凶神,和阿山阿喜一样,都能储存转化力量!”
  容冶环顾四周,侧头对另一个首领亲信耳语几句。亲信点头,带着几支队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