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瞬间,冯栖元反客为主地坐到了床边,很大方地指着桌子上还没合上的电脑说:“程总可以继续工作,我肯定不会打扰到你的。”
  程淮也不客气,真的坐下打开邮箱,开始看报表。
  过了将近十分钟,程淮揉了揉鼻梁,他合上电脑,起身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冯栖元的弦都绷紧了。
  他瞬间爬到床边去拉程淮。
  “你说收留我的,你走了算什么收留?”,冯栖元撒泼似的在床上滚了两圈,手指从拽着程淮的衬衫,到袖口,最后在程淮向后退的动作中,他纤白的食指只能可怜见地勾着一点程淮的皮带,“程淮你不能走,不准走。”
  程淮居高临下看着他,再一次想问那个问题。
  关于冯栖元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都能用一副别人无法拒绝的皮囊勾着人的心,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求别人收留。
  但他盯了会,终究没问出口。
  原因是他暂时无法想明白,这些问题对他自已而言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去洗澡”,他说。
  冯栖元愣了下,蓦地红着脸松了手。
  浴室暖黄色的灯开了,电动帘子从里面被关上。
  酒店的浴室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从外面是真的一点都看不见,连个人影都没有。
  冯栖元郁闷地抱着膝盖蹲坐在床上,直勾勾盯着那个浴室玻璃恨不得盯出个洞来。
  他记得很多酒店的浴室都是半掩半露的,怎么这个酒店一点情调都不懂?
  让他光明正大的偷窥一下是犯法吗?!
  十分钟后,程淮头上滴着少量水珠从浴室走出来。
  他头上盖着一块白色毛巾,冷峻的五官在阴影下更加禁欲,肩宽腰窄的完美比例从每个角度散发迷人的气场。
  冯栖元盯了几秒,和程淮幽深的眸子对上。
  “看一下嘛”,冯栖元皱了皱鼻子,从床上迅速走到浴室。
  *
  汪成经常来领淮资本和程氏大楼晃悠,性格又很好,很容易就和其他员工打成一片。
  不少员工在休息的间隙都会开玩笑让他快来入职,一起约饭。
  汪成也会摸着下巴乐呵呵地回应,说等他在他们家的公司混不下去了估计就要来程淮的公司了,还麻烦大家以后对他友好一点,千万不要恶性竞争,故意卷起来,毕竟他只适合躺平。
  财务高管和他的关系当然也很好,才会在大半夜开完会之后和汪成抱怨几句。
  类似于那个元蔚股份又来搅局,又比如他们又加班到深夜,程总都已经累到心神不宁了,诸如此类。
  于是半夜12点多,汪成的电话又打来了。
  先是问了问程淮这趟出差还行吗,然后又是一阵对冯栖元的毁谤,当然其中不乏一些真实描述。
  流程近乎相同。
  而程淮大概认为冯栖元在冲澡,听不到这边的声音,于是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面上,有些敷衍地嗯了几声。
  浴室门口。
  冯栖元背靠着墙壁,仰头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长长呼出一口气。
  一米半处花洒还在流水。
  汪成简直阴魂不散。
  商业上的事也就算了,他根本想不通这人在背后三番五次编排他的私生活,诱导程淮讨厌他是为了什么!
  说不准这人也喜欢程淮,做这么长时间的兄弟就是为了近水楼台先得月。
  说了将近五分钟,汪成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
  冯栖元听着都快要气疯了。
  他用另一只手在破着的那个手腕上捏了又捏,等捏出血迹之后,从浴室露出一颗乖顺的脑袋,用保证手机那边的人能听见的声音喊了一句:“程淮,我手又疼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屋内安静两秒。
  电话那头汪成分辨出是谁的声音,直接炸了,“操?!!!”
  第63章 你要不要做别的?
  “我他妈听见谁的声音了?!”
  “冯栖元???”
  “程淮你不是去平市出差了吗?这么晚了,为什么冯栖元在你房间里???”
  “程淮,你说话啊艹,大哥,你人呢?!”
  听筒里传出来的吼声愈发拔高。
  冯栖元手腕上的血也越渗越多。
  程淮在听见求助的第一时间就走到了浴室门边,他解开绷带看了几秒。
  那条细嫩的手腕上明显不止一道伤口。
  顿了几秒,他渐渐沉下脸,把那条湿漉漉的绷带扔到一边,“冯栖元,你很喜欢玩这一套么?”
  “我没有,这是不小心划到的”,冯栖元小声辩解,声音甚至盖不过几米处汪成的声音。
  于是他又低下头可怜巴巴地用更小的音量抱怨了一句:“他好吵。”
  如果说这套把戏放在平时优雅的冯栖元身上,所有人一定都会吓得汗毛直立。
  可现在,头发乖软地贴在他脸侧,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水珠,在他小声说话的时候水珠掉到了脸上,滑到下巴。
  程淮呼吸窒了窒。
  他走回桌子面前,毫不犹豫地挂断了汪成的电话,同时拨通酒店大厅的电话,要求他们尽快送一些消毒止血的材料上来。
  几分钟后,酒店服务生送来一个医药箱。
  与此同时,汪成的电话又“不辞辛劳”地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