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霖泽天天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还总是咬他,也不会理会他的抗议,就像古代的暴君,专制又独裁。
  姜唱正腹诽着,手中一直拿着的手机突然被人夺走。
  他下意识地转身,以为是抢劫的。
  一看,这个抢劫犯怎么那么眼熟。
  这高挺的鼻梁,这好看的眉眼,还有这熟悉无比的冷酷眼神。
  不是陆霖泽是谁!
  姜唱拔腿就跑,可刚往外跑了两步,后衣领就被陆霖泽轻轻松松拎住。
  陆霖泽手长腿长,甚至都不用往前走一步。
  他一只手拎着姜唱的衣领,一只手打开姜唱手机的锁屏。
  破手机非常卡,过了好几秒才显示姜唱刚刚的浏览记录。
  上面俨然是几条关于被咬了需不需要打狂犬疫苗的问题回答。
  陆霖泽磨了磨后槽牙,气笑了。
  “来,你给我解释解释。”
  姜唱躲避着陆霖泽的眼神。
  他现在心里是又害怕又生气,本来就被陆霖泽气的跑出家门,又被逮住,更多的是一种恼羞成怒,还有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的错觉。
  陆霖泽松开姜唱,把手机扔到男孩怀里,拽着他的手腕往不远处的河边走。
  快要下雨,水位涨的厉害,原本平静的河面在风的侵扰下变得波涛汹涌。
  姜唱腿肚子打颤。
  “我不会游泳,你别把我丢进去!”
  “把你丢进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姜唱欲哭无泪的模样,任由陆霖泽牵制着。
  直到把他拽到河边的木质长椅上。
  姜唱坐下后,陆霖泽顺势坐在了他的身旁。
  压迫感顿时袭来,男人身上带着冷冽的气息,即使不开口也把姜唱吓得够呛。
  有种临死前等待宣判的感觉。
  “打狂犬疫苗?我是狗?”陆霖泽问他。
  “不是不是,我就是随便搜一搜,顺手而已……”
  这个借口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他看到陆霖泽沉默许久,嘴角平平,心情并不是很愉悦,陆霖泽本就是理智过头的人,此刻给姜唱的感觉却与以前不同。
  男人的眼神望向起伏的河面,头上的垂柳被风刮的呼呼作响,还有数片柳叶落下,在他们的脚边。
  陆霖泽看起来,又孤独了许多。
  他想问陆霖泽,出门是为了来找他的吗?可他突然觉得这个问题没必要问出口了,他难得聪明一回。
  沉默着,可姜唱仿佛能看到陆霖泽平静的表情下隐藏的情绪。
  就好像平日里安静的河面,只有暴雨前才会露出原本澎湃的样子。
  “就这么怕宋清越知道我们的关系。”陆霖泽突然开口道。
  姜唱听到,他说的是陈述句。
  他眼神黯淡下来,脑袋微微垂下,手指因为这个问题而紧张焦虑的纠缠交错。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了许久,直到一片柳叶从姜唱的视线中掠过,他才闷声回答:“嗯,我怕他误会。”
  耳畔传来男人意味不明的轻笑声。
  姜唱怕宋清越误会,误会自己和陆霖泽有亲密的关系。
  这一世所有的事情都偏离轨道,向不可预知的方向延伸发展着,姜唱只觉得害怕和恐惧,他怕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可控,害怕周围无关的人和重要的人都因为他这个异类而扭转命运的轨迹。
  他也纠结过,自己到底要不要按照前世那样,顺着命运走下去,服从安排嫁给宋清越。
  可他也会自私,他想为自己活一次。
  所以他想远离宋清越,远离和那个男人有关的任何事情。
  宋清越从前那么爱陆霖泽,他还记得,宋清越在一次醉酒后说的话。
  “阿泽,我爱了你整整七年,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我一眼……哪怕一眼……”
  姜唱再傻,也知道人只有在酒后不清醒的时候才最诚实。
  心脏像被热水泼上一般,撕裂的疼。
  可他没办法,他只能默默地给醉酒的男人擦拭身体,为男人整理那些满地的呕吐物,听着男人口中说的另一个名字。
  眼泪不知道掉过多少回,以为能换来怜惜,可他换来的哪次不是厌恶的目光和羞辱他的话语。
  他不想让宋清越误会,他也清楚宋清越内心深爱着陆霖泽。
  他不想再被迁怒,被侮辱,被殴打。
  他只想好好的活着,为自己活着。
  “陆霖泽,我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人会在我闯祸的时候为我兜底,我很笨,因为这个我遭到了不少欺辱。”
  “可我只能忍耐,这条路上我一直是一个人在走。”
  “其实挨打很痛,如果拳打脚踢和柔韧的皮带相比,我会选择皮带,因为不用像垃圾一样被人踩在脚底下。”
  姜唱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通红,他的眼中带着失望和不甘。
  他继续道。
  “我知道你帮了我很多次,我心里很感激,我也愿意把自己的力所能及的都给你,只要你不嫌弃。”
  “你的光芒太刺眼了,所以我求求你,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行吗?”
  男孩的通红的眼中带着乞求和卑微,陆霖泽看到这眼神,内心突然抽痛了下。
  陆霖泽声音沙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