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景很美,”负责人是k国有名的摄影师,难得遇到这般赏心悦目的新人,同遇到缪斯的艺术家般,面上带着可惜,“婚纱照嘛一辈子就一次,能实景拍摄最好不过了。”
  一切与浪漫有关的话题,显然都能够打动新婚燕尔的宴时昼,他把虞礼书送回开着暖风的车里, 和负责人谈了几句。
  最终决定在迎风方向建一堵透明玻璃墙,既不影响采光,也能防寒和保持造型。
  “您的爱人对您真好,”小助理也是k国来的,不认识他们,便小声和虞礼书说着,“新婚快乐!”
  虞礼书有些牵强地笑笑,没有说话。
  两个小时后,一切准备妥当,虞礼书换上与宴时昼相衬的礼服,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摆出各种姿态。
  他们站在寒霜漫雪的森林中,洁白无暇的雪地上留下两个人相携而行的脚印,他们亲密地依偎,十指相扣,如同感受不到外界的风雪般拥吻,四周传来阵阵惊叹声。
  有人认出了虞礼书,他们拿出手机,想要拍照,却被眼疾手快的工作人员拦下。
  四周的嘈杂并未波及沉浸于场景中的新婚夫夫,宴时昼轻揽着虞礼书的腰,低下头去在他耳边呢喃:“哥哥,这样算不算同沐雪,共白头?”
  微风拂起沾雪的碎发,那双如有璀璨星辉的眼睛中倒映出漫天飞雪与他一人。
  虞礼书没有说话。
  “先生,您的目光要饱含爱意,就像您的爱人看您一样。”摄影师提醒道。
  虞礼书回过头看了摄影师一眼,淡漠的双眸与轻抿的薄唇比身后的霜雪还要冰冷。
  宴时昼轻笑一声,笑声飘进风里,与风般戚戚,他捂住虞礼书的眼眸,隔着手背亲吻。
  “对!这样很好!”摄影师先是出于对场景艺术的追求,激动地喊了一句,随即又意识到这是婚纱照,有些遗憾,“可是爱人要有双向奔赴的感觉,您能明白吗?双向奔赴!而不是一个拉着牵引线的人和一个漂亮木偶,要让看到这张照片的人感受到爱!”
  仿佛被戳到痛处一般,宴时昼的面容有一瞬间的阴戾,他贴在虞礼书耳边,小声说:“听到了吗哥哥,你得主动吻我才对。”
  他觉得有些难过,可恼怒之下,有些话不经脑子便蹦了出来:“这些是明天婚礼上要放的,哥哥不好好拍,就换成床照怎么样,嗯?”
  虞礼书的身体想被雷击中一般,浑身僵硬,唯有碟翼般的长睫震颤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
  “让a市那些名流贵胄,都看看光风霁月的虞总,是怎么在我身下哭得连话都说不完整的……”
  宴时昼没有刻意放低音量,明明感受不到寒风,虞礼书却觉得自己有些耳鸣,他什么也听不到了,仿佛那些惊诧、轻蔑、嘲笑的视线就落在自己身上。
  好恶心。
  好恶心。
  好恶心。
  摄影师按下快门。
  画面中清冷塞雪的男人踮起脚尖,主动吻上笑意甜蜜的青年,睫翼上不知是微融的雪花还是沁温的泪珠,当唇瓣相接时,雪花模糊了其中的情愫,远远望去,恰是一对神仙眷侣。
  “很好!二位真是般配呀!”
  宴时昼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湿润,笑着说:“这雪怎么融的这么快。”
  虞礼书挣脱他的胳膊,朝休息的车辆走去。
  “先生……”摄影师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无措地看向宴时昼。
  宴时昼将沾了水珠的指腹放在嘴边,轻轻舔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
  “先生?”摄影师又叫了他一声,宴时昼才吩咐道:“中场休息一会儿。”
  说着,他人已经朝虞礼书所在的车走去。
  摄影师看着他拉了好几下车门,没拉开,跟只巨型阿拉斯加一样蹲在车外往玻璃里看,不由地挠挠头。
  这对夫夫也真是的。
  明天就结婚了,今天还要闹矛盾。
  “叩叩。”
  宴时昼敲了敲车窗,脸贴在单向玻璃上,也只能依稀看到虞礼书坐在车里模糊的轮廓 。
  “哥哥,哥哥。”他开了好几次车门,没打开,只能半蹲在车门前,叫着虞礼书。
  “你是不是哭了?”
  “对不起,我错了,我是骗哥哥的,刚刚太生气了。”
  “哥哥?哥哥你把车门打开。”
  毫不在意周围人看过来的怪异目光,他叫了好久,也不见虞礼书回应,不由有些着急。
  “哥哥,你再不开门,我就把窗户砸开了。”
  眼看他作势便要破窗,虞礼书冷然出声:“我没有哭,只是累了休息一下,你走开。”
  宴时昼问:“那为什么我尝到眼泪了?”
  虞礼书说:“是化妆品的味道。”
  “骗子。骗子哥哥。”宴时昼磨磨牙,有些心焦,他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好久的婚礼,为什么要在婚礼前一天让哥哥更讨厌他了呢?
  第134章 别在这里
  虞礼书冷着脸打开车门,冷气随着宴时昼侵入车内。
  quot;赶紧拍,拍完回去。quot;虞礼书是多么矜傲的人,决不会承认自己被宴时昼的疯言乱语气哭,他重新披上外套,避开了宴时昼递过来的围巾。
  宴时昼本就心虚,也没有揪着不放,讨好卖乖地凑上去亲了他一口,小声说:quot;好。quot;
  第二个场景选在了云耀集团的影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