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魏忠贤活着,大明朝能收上来税吧!魏忠贤死后,朝堂如需要一万两银子,内阁估计能审成两万两,户部向下通知估计得是两万五千两,接下来各省总督,巡抚,布政使,知府,知县,乡老之类的一级加一次,加成二十万两都是小意思,再经过逐级盘剥,这一万两都不一定能到皇帝手里!九千岁虽然很坏,很贪,但至少他能让这帮蠹虫吐点血!”
  “瑜中求瑕,屎里觅道。自以为明察秋毫,而实则反助小人张目。”
  “别开玩笑了,还真有吹什么魏忠贤忠君爱国能收税的,你们要不要先和天启七年的秦川州的边兵们聊聊——临巩边饷缺至五,六年,数至二十余万;靖卤边堡缺二年、三年不等;固镇京运自万历四十七年至天启六年,共欠银十五万九千余两。各军始犹典衣卖箭,今则鬻子出妻;始犹沿街乞食,今则离伍潜逃……十七年后打进京城逼崇祯上吊的就是这批人。天启七年的二月,澄城知县酷刑催科,激起民变,被百姓杀死,明末农民战争正式开始,这就是魏公公“为国聚财”的丰功伟绩……”
  ……
  系统面板里,镶嵌的直播间弹幕,在这一刻,又一次吵得不可开交!
  林珏则神色淡然。
  关于如何抢救大明朝这件事。
  他在没有开启这次穿越之前,就已经通过官方的分析,得到了几个方案。
  这些方案里,没有最优解。
  林珏甚至怀疑,是不是不论自已如何挣扎,历史还是会走上同一条轨道。
  但是无论如何。
  林珏都想要试一试……
  而就在这时。
  本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白衣少年,也终于停下了脚步,他扭头看向林珏。
  “对……没错……”
  “我大明,积弊良久,必须改革!!!”
  “魏阉误国,所有阉党,都应杀之……要肃清朝堂!”
  接着,朱由检转过头,盯着林珏。
  “先生……此法可对?”
  林珏则眯缝起双眼。
  在官方给出的几个方案里。
  关于魏忠贤的处理方式,的确有分歧。
  但是绝大多数史学家,并不认为,留了魏忠贤,就能保得了大明朝。
  东林霍乱朝纲,魏阉一脉,也不是什么好人。
  都烂……一样的烂。
  其中一个激进的方案,甚至是一路杀过去。
  林珏抬起眼皮,盯着对面的少年崇祯。
  “一路杀去,的确是一个法子……”
  “不过,要杀的,不仅是魏忠贤,和魏阉一脉,这些祸国殃民的狗腿子,还要杀几个把挟上欺下当习惯当理所应当的东林阁老!”
  “去你娘的诸正盈朝,都是贼,而且都是蠢贼。一个个贪的肠肥脑圆,贼兵围城时还各各装清苦,城破以后被拷掠,吐出来几千万两银子。”
  “在现如今,大明朝的,官僚体系下,重用“能员”已经远不足以救国了,那不如玩大一点。”
  “满朝文武,无非是官官相护,互相背书,那好办,内阁取消,找几个四五品的年轻狗腿子组个军机处出来!”
  “国家没钱,弊例多,那就让狗腿子专挑家大业大的官查,砍头,抄家,罚没!”
  “裁撤驿路,废漕改海,就用这些主官们的家产遣散漕丁驿卒!”
  “漕运理顺,最少边军的军粮状况就比以前好的多!”
  “最后招募新军,裁汰旧军,摊丁入亩,火耗归公!”
  “这个法子,唯一的问题是,若一切顺利,推进这一切的帝皇,就是再造大明的圣君,但如果其中一步走错,本就溃烂的大明朝,怕是会满盘皆输……崩溃的只会更快。”
  “若信王,真为尧舜,可有魄力,废得了阁老,杀得尽衮衮诸臣吗?”
  林珏对面,一袭白袍的朱由检,皱了皱眉,盯着林珏,眼神带着怀疑。
  “据本王所知,魏阉虽然在朝堂之上,近乎只手遮天,但是朝堂之上,还有志土,不肯与其同流合污!历朝历代,从未有帝皇,要斩满朝文武!”
  “若满朝文武皆死尽,朝堂无人可用,还如何治理得了天下?”
  林珏在崇祯对面,默默的叹了日气。
  看来这个激进的方案,在少年朱由检那里,已经被直接作废。
  不过没关系,还有别的方案。
  林珏抬起头。
  调整了一下呼吸。
  “信王,此间房屋里,可有笔墨?”
  朱由检愣了一下……
  但还是走了几步,推开了房屋内的屏风,指着屏风后的桌案。
  “笔墨,都在此处!”
  林珏双眼一凝,他也不客气,直接走向桌案。
  之后拿起桌案上的毛笔。
  他的毛笔字,其实不太好,但是勉强会写,古字不会写,那就写简体,自已边说边写,崇祯皇帝,不可能记不住。
  接着,他一边提笔书写,一边轻声开日。
  “激进的方案不行,那就步步为营!”
  “大明现如今面对问题颇多……首先是朝堂治吏……问题极大,未用一官,先行贿赂,一到任所,便要百姓还债。”
  “土地问题上,是“田产子女尽入公室,民怨已极”。”
  “财政上,是“私派多于正赋,民不堪命,怨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