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怎么感觉舌头有些麻麻的,就好像被人轻轻扯了一样。
  推开自己身上的小毯子,陆行就看见坐在自己身边出神的怀宇。
  “你怎么了?”
  陆行突然出声吓了怀宇一跳:“没什么,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陆行看着明显有事瞒着他的怀宇,蹙眉问,“倒是你,有事瞒着我。”
  怀宇垮下脸,嘟囔道:“你那么精明干嘛,我不是想瞒着你,就是有些想不明白。”
  “那就等你想明白,再决定要不要告诉我。”陆行顿了一下,“我会在。”
  怀宇看着陆行沉稳的面容,自从阮遂跟他说完话后悬着的那颗心放了下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最靠谱了,等晚上休息的时候跟你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
  陆行点头,抬眼刚好看见用阴狠目光看向他的瑞立。
  怀宇凑了过来,挡住瑞立射来的视线,小声说:“你睡着没一会儿,咱们就和波顿上校的援军会和了。然后,这人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上了咱们的飞行器。”
  “也不知道阮上校和他说了什么,反正脸色是更难看了,而且看样子是恨上你了。”
  看了眼还在锲而不舍的瑞立,怀宇啧了一声,小声嘟囔:“阮上校好像要放过他,不懂。”
  陆行冷哼一声,瑞立这个小人不是现在才恨他,而是知道他等级的时候就恨他了,而且为了弄死他已经出手了。
  现在见他好好活着还“立功”了,离红莲的距离越来越近,可不就急得连伪装都不做了。
  至于阮遂跟他说了什么,无外乎是让他老实一些,否则今天的事情的原委就会马上出现在现任统帅宣长鸣的案头上。
  瑞立的结局就是会被家族摒弃,这是瑞立最不能接受的。
  至于为什么阮遂要放过瑞立,陆行明白,这是一种当权者的制衡手段罢了,他不觉得脏。
  毕竟,乐顿家族不可能不往军部塞人,既然不能阻止他们塞人,就只能留下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陆行没有跟现在还很单纯的怀宇解释这些,转移话题问:“阮教官呢?”
  “哦,在驾驶舱,说你醒了可以过去找他。”怀宇回答。
  陆行颔首,起身朝驾驶室去。
  路过瑞立的时候,瑞立忽然开口:“要不是查过你的底细,我都怀疑你和阮遂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了。”
  陆行停下,仿佛浸着冰的深邃黑眸带着丝丝压迫力直冲瑞立,居然让瑞立生出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新生,而是上位多年的将领的错觉。
  瑞立心下一惊,这种感觉十分真实,让他根本无法忽略,也无法安慰自己感觉错了。
  要不是查过陆行的底细背景,他都要以为陆行就是宣系暗地培养和他们乐顿家争夺红莲的利器。
  所以,才会年纪轻轻,作战能力和战术素养以及战术指挥都这么出色。现在又让他能生出这种荒唐的感觉,陆行这个人说什么都不能留了。
  以前他还想过,陆行这次不死,他就以好处诱拐陆行投靠他。现在,他只想杀了他。
  瑞立心中想着害人的勾当,脸上的表情当然不会好看到哪去。
  他阴恻的目光,不断变换的面部表情,把偷偷看向这边的新生全都吓了一跳,忍不住担心又一次救了他们的陆行。
  怀宇更是直接,起身就要走过来撑自己的兄弟,被陆行一个眼神钉在了座位上。
  陆行十分清楚瑞立心中想着什么,他太了解瑞立,知道自己即使示弱,有这两次的“意外”做铺垫,瑞立也不会放弃害他,干脆就不演了。
  他上辈子能做到统帅的位置,靠的当然不只是实力。瑞立这点阴诡的心思,比起上辈子遇见的阴谋诡计,已经算得上是十分温和了。
  但他不会掉以轻心。阴沟翻船这种事,只要出现,就可能毁了他得之不易的这辈子。
  瑞立心思百转千回,嘴上却继续道:“不过,也不怪你想要亲近阮遂。他就是爱带着一层温柔的皮,哄骗你们这些未经世事的小孩儿。”
  “瑞立中校,阮上校是您的长官、前辈。不管是从军衔还是从进入军部的时间,您都不应该直呼他的名字,也不应该在背后说他的是非。”陆行语气冰冷。
  瑞立一噎,随即像是知道了什么,冷笑道:“伶牙俐齿,不关心我查你的底细,倒是关心我对阮上校的称呼和评价,你很在意他吗。”
  陆行听出了瑞立的言外之意,暗自摇头,瑞立真是不管几岁,都爱耍这种十分明显的离间计。
  这话就是在说,他针对自己的原因是阮遂,而不是自己,让自己对阮遂生出嫌隙。
  也在试探自己对阮遂的心思。
  不想再理瑞立这个心智不全的蠢货,陆行迈步向前走。
  刚走两步,瑞立忽然“嘶”了一声,像是痛呼,随即阴恻恻的声音从陆行身后传来。
  “希望你可以一直这么幸运。”
  “我会的。”陆行头也不回,直接朝驾驶室走去。没走两步看见了倚在驾驶舱门口,微笑看着他的阮遂。
  陆行冷着的眉眼柔和了许多,收敛了身上迫人的气势:“阮教官,怀宇说您找我。”
  阮遂看了一眼说完他坏话,腿似乎不太舒服,一直揉腿的瑞立。又将视线落在了陆行身上,笑意加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