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悬始终没有过来,就站在那儿,看着她吻陆柯燃。
  路过的人时不时会有人转过来看他们,但她已经不在意了。
  江媃的心难以言喻地被割裂成几部分,当她慢慢松开陆柯燃的唇瓣,背后那双温热的大掌又把她重重揽进怀里,轻轻托着她的蝴蝶骨,少年低头吻她,撬开她的唇齿,江媃慢慢闭上眼睛。
  一吻结束的时候,她只听见自己说了句,“我答应你。”
  如梦似幻的动听语言响在少年耳畔,喜悦来得太突然,差点没给他开心成傻子,已经顾不上江媃那一闪而过的落寞表情,只顾着俯身抱着她,把脑袋埋进她的颈窝,像只摇尾求欢的小奶狗。
  江媃微微抬头,看向那个方向,江悬正看着她,只是微眯着眼睛,那眼神,冷冽晦涩,饶是被赋予了深情的桃花眼,也盛不住他眸光溢出的冷戾。
  男人和她对视了一秒,转身就走,那背影高大宽厚,是她不可企及的高度,她没有追上去。
  那女人一见方才脸色还好的男人,一下子就变脸走了,也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忙跟上去。
  那天晚上,是陆柯燃送江媃回去的。
  江媃一出电梯,就见江悬倚靠在家门上,连门都没开,看样子也是前脚刚到。
  他只是静静看着江媃,仿佛一声不吭走掉的人不是他,云淡风轻开口,“这样有意思么?”
  江媃轻笑了下,眼眸含着一丝水光,“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江悬我怎么听不懂呢?”她轻挑眉看他。
  “不觉得丢人么?校门口大庭广众之下和男生随意接吻,江媃你脸都不要了?”江悬低沉着声音,说出来的话像带了钩子,挠的她心疼。
  “丢人么?丢什么人了?英雄救美与以身相许的故事,符合大众心目中的走向,难道不浪漫么?”江媃语气轻快,她就站在电梯口,一步未动,仰头看他。
  “浪漫?”江悬嗤笑一声,男人平日素来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电梯外的廊道光线不好,未被黑暗遮住的那一侧神态,依旧晦涩不明,只是唇角轻扯,讥嘲的那一面依稀展现出来。
  这才是曾经的江悬。
  她四年没见了。
  “江媃你说的浪漫就是一坨狗屎,我看,就是母狗发情了。没男人不能活?”他一声比一声恶毒的语言响起。
  “是母狗也不是你江悬的母狗啊,你有什么好抓着不放的?”江媃轻声呢喃,仿佛二人只是进行着什么最平常的兄妹交流。
  静默了下来,安静的廊道,昏暗的光线下,一男一女相隔几步距离,男人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既然答应了陆柯燃做他女朋友,就不能食言,尽管,她的目的,并不单纯。
  “我和我男朋友接吻,哥哥和我只差了四岁,应是可以理解,何为小别胜新婚吧?”江媃眼皮掀起,眼尾微微上挑,泛着点红,忽明忽暗的光线,衬得她眉眼愈发美艳出挑,雪白的脸蛋不失纯欲动人,眼眸透着欲语还休的意味,像暗夜里缩在角落,美却有毒的妖精。
  “男朋友?”他沙哑的嗓音淡淡,身形才稍微动作了下,簌簌响起黑色外套摩擦着靠背的门的声音。
  “是啊,陆柯燃现在是我男朋友,妈也很喜欢他。”她扬起下巴。
  “什么时候谈的?”他问。
  “这跟你有关系么?”
  “我是你哥。”江悬语气发了狠,他大步走到她面前,大掌一把捏住她的脸颊。
  江媃整张脸都被笼罩在他的大掌里。
  “江悬你气什么呢?”她笑了,却笑得心酸。
  她笑他明明在乎她,却还是要铺垫成另一种方式来展现他的在乎,心酸他和她的血缘关系,注定了永远暗无天地,不被伦理纲常所正视。
  “我在问你话!”江悬死死盯着江媃的眼睛,有种难以克制的冲动。
  她眼眸看着他,像是看一个即将失控的陌生人,和她毫无关系,轻启红唇:“就在刚刚。”
  她忽的笑的一脸灿烂,眉眼都泛着甜意,却丝毫未显得刻意,“就在哥哥转身走掉的时候。”
  她就是想看江悬这般,想看看他对她的感情,想知道他是不是…喜欢她?
  江悬有些气急败坏,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他只是对她有体液渴肤症,但为什么心老是不受控,明明他清楚自己的自制力有多强。
  却还是抑制不住地被她牵动情绪,这种感觉,像是被让玩弄于鼓掌的蝈蝈,案板上碾刀边的鱼糜。
  被赤裸裸地窥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