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祈年探究一番后,开口:“五百两?”
  “倒不用这么多,是五十两,是不是很少?”商笑了笑,可是傅祈年没有神情冷漠,在他冷漠的目光下,她默默收起了发紧的大拇指,“要不四十两……”
  傅祈年不语。
  商蔺姜心里嘀咕他没气度,不肯舍一点财,她又把一根手指收起:“叁十两也可以。”
  傅祈年仍然不语,但这回挑了一下眉毛。
  “算了,你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吧。”商蔺姜最恨也最怕不出声的傅祈年了,叁十两都不肯给,她感到气馁,收起所有手指随他高兴。
  房里静默了好一会儿,商蔺姜心思活络,琢磨着名义上的丈夫会给多少钱,起码十两吧,要知道当初他下的聘礼,光是黄金就有上百斤,不会因为情意淡了就一分也不给……
  傅祈年不言不语看商蔺姜沉思,片刻后他问:“你是不是怕回了娘家被欺负?”
  “没、没有。”被说中心事的商蔺姜红着脸当即反驳,反驳完心里想,他怎么这么聪明呢,什么事儿一想就通,果然是做大官的好苗子。
  “商商……”傅祈年自觉猜想的不错。
  “你不愿意就算了。”商蔺姜不想与他提起家中那些糟糕的事儿,纤手把他一推,而后背着他睡下。
  “嗯……”傅祈年跟着躺着,从背后搂住她,不再提起不愉快的话题,“过几日带你去看花灯。”
  看花灯能生钱财吗!商蔺姜气不打一处来,十分不甘心,屈起手肘狠撞了一下身后人的腹部:“傅祈年。”
  “干什么?”手肘骨头坚,撞上来疼痛难忍,无缘无故被撞,傅祈年的口气也不太好。
  “你真的一分都不给我啊?”商蔺姜道,“你在这儿有好几处田庄吧?都城里也有,你随便挑个田庄,取其一月的收益也不止五十两的,你根本不缺钱财,你要是不给,我就把首饰带走,到时候拿去典当铺,折成现银。皇后娘娘还会怜悯那些见也没见过面的读书人,大方赐予花粉鞋布钱,你怎么能对一个同床共枕的妻子一毛不拔的?”
  小气,实在小气。
  “闭嘴,睡觉。”傅祈年冷冰冰地回了两个字,手上把她搂紧了一些。
  同床共枕一年,她怎么没有发现枕边人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想着想着,商蔺姜哭泪汪汪嘀咕一句:“呜呜,早知道我就去当花奶奶了……”
  话才说完,她的臀腿就被火热的大掌伺候了。
  “口无遮拦。”傅祈年冷冰冰说道。
  屁股被打了一巴掌的商蔺姜泪犹含眶,偷偷把傅祈年放到心里恨了起来,自己在家中虽不受爹爹疼爱,但记事以后从没受过打,越是想心里的火苗越是旺,她底发力气,抢过被褥,然后夹在腿间,试图让他在隆冬寒夜中活生生冻死。
  赤身裸体躺在榻里的傅祈年一动不动,一双朦胧的眼盯着商蔺姜看。
  “我、我冷啊,所以要盖多一点被子,难道这样你也不许吗?”商蔺姜不知他是否生了气,和一只受惊的乌龟那般缩在被褥里,不和他对视就不用管他心情好与否了,“你就知道欺负人。”
  “再不睡,我待会儿就把你压在身下弄晕。”傅祈年咬着牙说出今晚最恶毒的话,说完不去和她争抢被褥,隔着被子抱着她闭上眼睛。
  傅祈年不惧寒不怕冷,日行风雪中的他就算没了被子,身体依旧温暖。
  他的口气不善,商蔺姜琢磨后也是有气,推开横在身上的手臂,瞪着眼回了一句:“有本事你就弄晕我弄死我!我一个穷哈哈还怕你一个色胚不成?穷哈哈怨气大,我待会儿就把你精气全吸了。都说分金时能看清人之品行,果不其然,你就是个浊富君子。”
  “你最好是把我弄死,弄死了,我就是鬼。俗话说的好,天下唯鬼最富,死后有人烧纸钱,当个穷哈哈不如当只富鬼。做了鬼你就算是天王老子还得给我磕头下跪。”
  说气话一时爽,爽完了就后悔了,在傅祈年的注视下,她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裹着被子往里头滚几圈,直到那条被她推开的手臂又和山一样压下来才停止滚动。
  而这一次不只有一条手臂压下来了。
  傅祈年欺身压来,商蔺姜胸口闷得不由大口喘气,没一会儿,胸口纳了风,冰冰凉凉的让人打了个寒噤,裹在身上的被子退到了脚边,并拢到腿也被分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