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败类都生在有钱人家,这也算是质量守恒,”审讯室的人来了,说,“人都叫来了,现在都在里面呢,过去认认吧。”
  审讯室的单面玻璃里一共坐着七个人,五男两女,他们都认识。
  一个一个脸上都写着不耐烦,低头玩手机的、整理头发照镜子的,嘴里嚼着口香糖的……不耐烦地问看守警察:“我们犯了什么事儿啊,凭什么把我们关起来?”
  “不是关,是请你们配合调查,没问题的话很快就能走了。”
  “最好是很快,不然我就要给我爸打电话了。”
  ……
  崇禧神色凝重站在玻璃的另一侧,将他们猖狂的模样揽入眼底。
  指着第一个粉色头发的女孩:“只是由她来数钱,飞车抢劫的不是她。”
  又来到第二个绿色头发的男孩面前:“家庭势力不如其他几位高,所以一直给别人跑腿,让他丢什么就丢什么。”
  第三个男孩。
  “是他提出飞车抢劫这个计划,但他没抢到,最后输掉了比赛。”
  第四个女孩。
  “第三个男孩的女友,因为输掉了比赛,两个人觉得面子过不去,还吵了一架,她也不是。”
  第五个。
  “当天也看中了冯源,但被人抢先一步。”
  第六个。
  “他是上次比赛的第一名,但抢夺的不是冯源的背包。”
  第七个。
  “第二名,也不是他的包。”
  崇禧摇头:“他们都不是。”
  王姐皱眉:“可这些就是你形容出来的那几个人了呀,除了他们就没有符合条件的了。”
  “一定有漏掉的,”崇禧说,“那个男孩年纪不大,家里有权有势,在俱乐部有股份。”
  这样一说,范围就被缩小了。
  警察们很快找到齐振宇,他从一开始就加入了飞车俱乐部,并且成为第一投资人。
  下午,齐振宇来到了警局,与上午那群人不同的是,他看上去更加成熟。
  成熟不能只看外表和年龄,相同的年龄,他给人的感觉似乎经历了很多沉淀。
  坐在那里胸膛挺直,优雅地推了推金丝边框眼睛,眉眼间是与生俱来的藐视,他看似友善,实际不屑,微笑:“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王姐说:“我们怀疑你和一个飞车抢劫案有关。”
  “我的确喜欢赛车,也有个俱乐部,”齐振宇说,“但我们只赛车,不抢劫。”
  监控录像和照片摆在他面前,依旧面不改色:“我的车随便谁都可以骑,因为漂亮油门声又好听,所以大家每天都惦记,一年到头反倒是我骑着的时候最少,那天晚上我没参加赛车。”
  头盔和护具衣服将人护得严严实实,又没有拍到他摘下头盔的画面。
  齐振宇的回答有理有据。
  他说:“等回去了,我就跟兄弟们说一声,以后都不许骑我的车。也会帮你们问问究竟是谁骑了我的车,还抢劫——”
  顿了一下,他无奈道:“但如果没有人承认,我就没办法了。”
  “赛车不去专业的赛车场,而是选择马路,这本来就已经违反法律了。”王姐严肃道,“所有涉事人员都必须接受调查。”
  齐振宇摊开双手,平静道:“我非常支持交通法。既然犯了错误就要受罚,都是成年人了,该抓的抓,该关的关。未成年的就批评教育,你们教育完了以后我也会专门开个内部会议,跟所有俱乐部成员强调——不能因为家里有钱,父母有权,就目中无人。也不能藐视法律藐视除了这个圈子以外的所有人。”
  王姐冷笑一声:“你还真有领导风范啊。”
  齐振宇表现出惭愧的模样:“别取笑我了,是我失职没能管理好成员,给社会添麻烦了。”
  说完,他从包里拿出一沓钱,也没数是多少,反正是一沓,红的绿的都有。
  起身走到一脸憔悴的冯翠面前:“这位就是受害者家属吧?”
  “真对不住,是我管理不当,”他把钱尽数放在冯翠面前,轻飘飘说了句:“一点心意,不用谢。”
  冯翠愤然抬眼:“开摩托车抢我儿子钱的人,真不是你?”
  “阿姨,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但那人绝不是我。”齐振宇一本正经道,“如果这些钱你都觉得不解气,我明天就把那辆车烧了。”
  “那也不能让我儿子醒过来啊!”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齐振宇抖了抖衣袖上的褶皱,问,“我可以走了吗?”
  王姐脸色难看地点头:“后续请保持电话畅通,还有需要你配合的事情。”
  齐振宇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问:“我听说你们是靠一位通灵师找到的我。怎么没见到呢?”
  “通灵师只配合我们直播,现在直播结束了,她不在这里。”
  “那真遗憾。”齐振宇微笑着摆手,“我走了,有事随时找我。”
  --
  下午崇禧去了一趟商场,和芬芳姐带雨萌出去玩。
  北秋市新开了一家名叫《奇形怪状》的游乐馆。
  馆里有各种各样好玩的密室,崇禧站在一个哈哈镜面前,本来纤瘦的身材被横向拉长后变成了个富态三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