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原本小事一桩,轻松可以被高官摆平。但却被高官在官场上的仇敌看到,偷偷给良家女子一家出了主意。最终,在政敌的帮衬下,良家女子的家人用女子流尽的鲜血书写了一封字字泣血的血书,最终传到了当朝圣上的手上。
  当今圣上倡导为官清廉,对于仗势欺人的官员零容忍。
  圣上听闻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此等恶行,圣上龙颜震怒,当即判了高官腰斩的酷刑。下令要以高官的血肉之躯,偿还女子的泉下冤魂。
  若是杨家苛待儿媳妇的事被别有用心的人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只会让当今的圣上低看杨家一眼,以后莫说是提拔了,不被雪藏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事了。
  方婶婆婆没有想到白桦能有这么深层次的用意,开始懊悔方才逞了口舌之快,在外人面前暴露了本性。
  眼前这个姑娘远比她想象得还要有谋略,若是今日方婶婆婆得罪了白桦,方婶婆婆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大概会为此事追悔莫及。
  方婶婆婆听了白桦的话,虽然心里不服气,但面上倒是客气了不少。
  “我一时睡蒙了,唐突了姑娘,实在多有得罪。”方婶婆婆撑起一个假惺惺的笑容说道:“都别杵着了,快给姑娘拿把椅子坐下。”
  方才还要让人押她去报官,只因现在被她抓住把柄,便一副殷切的态度,活像是一只见到了骨头的哈巴狗。白桦对方婶婆婆前后不一的表现很是厌恶,这种大户人家的家里还真给她所预料的一样,外表看着一片光鲜,内里肮脏无比。
  白桦懒得坐在这样的人的家中,生怕脏了自己的身体。
  白桦轻笑一声,笑容中却满是令方婶婆婆害怕的诡异感:“不用不用,既然你想送我去衙门报案,那我自然要成全你。这不,现在你不送我去衙门了,我就替你把衙门搬来了。”
  屋中安静下来,方婶婆婆这才注意到,方才一直被她所忽视的,从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原来,白桦方才过来与胡婶她们一起教训方婶婆婆之前,便提前叫张迎春去了衙门报案,先发制人地叫来了两个捕头。同时因为捕头的到来,杨家的门前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们。
  胤朝还没有发明出来现代的隔音门窗,也就是说,方婶婆婆方才的色厉内荏,早就被门口的捕头和围观村民们听了个真切。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唠嗑。
  “我平日就觉得奇怪,这杨家也是我们杨家村的大户人家,怎么儿子吃得肥头大耳,媳妇饿得面黄肌瘦的。原来是婆婆不舍得给吃的,真是用心险恶啊。”
  “我老早就看那方婶婆婆不顺眼了,她仗着家里有个当官的,对村里人谁都不客气、眼中无尊长,胸中无规矩,让这样一家人当上了官,可真是够倒霉啊。”
  村民们你一嘴我一嘴地骂着,并非只是墙倒众人推而已,而是方婶婆婆平日里作恶多端,早已激起了民愤。村民们平日里碍于方婶婆婆的丈夫当官谁也不敢骂,只能活活忍着,如今衙门派来的捕头就在门口,想说什么也不怕方婶婆婆打击报复。
  两个捕头见迟迟没有人来开门,等得不耐烦了,便上前一脚,用蛮力踹开了本就没关严实的门。
  “衙门办案,都给我站好了。”
  一个捕头正色道,给了另一个捕头一个手势,让另一个捕头去家中搜查证据。
  这不搜还好,一搜可还得了,昨夜一夜未曾入眠的方婶原本只是装晕,后来累极了、饿狠了便真的迷迷糊糊得晕了过去,捕头摇了好几下都没醒过来。
  如此,到正坐实了张迎春去报案时,说得白桦教得那句“杨家村有一户人家,婆婆要把媳妇给逼死了,你们快来救人吧”。
  人证物证俱全,两个捕头又是方才亲耳听到了这一户的婆婆的嚣张言语,觉得此事已经板上钉钉,再假不得。
  其中一个捕头当即下令道:“杨家婆婆,杨氏,杨家儿媳,方氏,跟我们走一趟吧。”
  方婶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又因为昨日被婆婆气得彻夜未免,脸上还挂上了重重的黑眼圈,眼下哪里还能独立走路,走着走着便又要晕了过去。
  白桦见状,连忙上前扶着方婶,她们二人互相依偎着向着衙门走去。
  另一边,方婶婆婆的情况就没有这么好了。只见方婶婆婆一脸不可思议,站起来的那一刻,裤子的中心留下了一大片湿痕。
  方婶婆婆坏事做尽,没有人愿意搀扶上了年纪腿脚变差的方婶婆婆,只得一个人颤颤巍巍地向前走着。方婶婆婆只要走得稍微慢了一点,便会被捕头高声训斥,吓得浑身一哆嗦。
  两厢的待遇一对比,明眼人都能判断出孰是孰非。
  到了衙门,白桦只得放开方婶,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慰道:“别怕,你是受害者,进去以后照实说便是,你要相信衙门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方婶原本浑浊的眼中盈满了热泪,像是多年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在白桦的轻声安慰之下,方婶的眼眸逐渐变得清明,她目光坚定地向着衙门中走去。
  白桦目送着方婶离去的背影,在心中为她加油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