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间是书房了,有两面墙都嵌入了巨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书籍。
  也只有这个房间,看起来充实一些,东西看着也多一点。
  两面靠墙书架的中间,是一张红漆木方桌。百里辛走到书架面前,仰头开始浏览起来。
  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书籍,《魔法语言通则》。
  将工具书拿下来后,百里辛走到书桌前,拿出一支羽毛和一张白纸,一边对照着翻阅两本书籍,一边开始将魔法逻辑的计算方式写在纸上。
  他书写速度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写了满满的三页纸。
  后来写累了,百里辛干脆现学现卖,用风系魔法控制着羽毛笔书写,练习风系魔法的精细度。
  起先,笔落在纸上,要么力道重了,要么方向歪了,字迹歪歪扭扭。
  没过多久,羽毛笔就先该有了生命,纯白色的羽毛闪烁着,好像一位踮起脚尖跳舞的优雅芭蕾舞者。
  百里辛发现,这些魔法很有意思。
  如果是等级高一点的魔法,势必要范围更大才会显得它多么强大一般。
  低级魔法一般都是一个水球,弓箭之类的,当中级魔法动辄就要覆盖十几个平方甚至几十个平方。
  范围魔法。
  华丽又耀眼,拿精准度换的。
  魔法书上的重点一直是讲如何让威力更巨大一些,却忽略了最基础的“瞄准”,也就是准确度。
  不知道是创造魔法的魔法师遗忘了这一点,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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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阳光正好,青年单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阳光从外面透进来,照在青年姣好俊美的脸颊上。
  青年的额发染上了温暖的淡金色,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圣洁地仿佛天空中的纯白飞鸟。
  青年看似闲散,另一只手在空中随意挥舞着。
  视线移动,桌面上一支羽毛笔正在独自起舞。
  帝迦传送到书房中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青年的手指正在操控着羽毛笔写字,没有发现帝迦的存在。帝迦抬脚间,鞋子落在绵软细腻的绒毯上,细小的摩擦声终于引起了青年的注意。
  仿佛一副定格的画卷立刻被打破,青年转过头,眼神里却没有诧异和惶恐。
  他似乎早就料到自己的到来,或者说,他早就习惯了自己的突然出现。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百里辛坐在光明之中,帝迦站在阴影之内。
  他们在一个房间里,却又在阳光的切割下像处于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下。
  不知道为何,看到眼前的场景,帝迦内心突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
  就在这时,青年的点缀着金色光点的眼睛里染上笑意,他张开嘴,轻轻叫了一声:“师父。”
  那一刻,万千飞鸟从眼前飞过,穿过层层叠叠的白云,飞向了梦想中的蓝天。
  帝迦恍惚间,听到自己低低回了一句:“嗯,我在。”
  他轻轻晃了晃脑袋,才从幻想中拉回自己的意识,脚步略显凌乱地走到书桌面前,掩饰一般看向百里辛记录的笔记。
  这是邪门了,他怎么跟中邪了一样,青年应该没对自己施展什么幻术吧?
  起先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再多看一眼时已经是惊为天人。
  以为百里辛只是在操控着羽毛笔在之上乱画,没想到他是真的在纸张上写着什么东西。
  他隐约能看到一条细长的风卷着羽毛笔,灵活精准地就像本人在书写。
  控笔能力已经是顶级,更厉害的是对方在写的东西。
  他竟然是在默写中级魔法的吟诵咒语。
  有好几张纸随意铺在桌面上,帝迦随便从里面抽了一张看,上面整整齐齐写出了魔法的逻辑规则。
  帝迦:“……”
  这,简直聪明过头了。
  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师父”当得有些名不配位。
  帝迦念起风系魔法,操控起手里的羽毛笔,夺过了操控权后将羽毛笔插入了墨水瓶中。
  这个徒弟自己收的时候只是一时兴起。
  自己睡了很久,醒来忽然就觉得想收个徒弟,就这么鬼使神差地抽中了青年。
  第一次见面,只是觉得青年长得不错,每一个细节都长在了自己的点上。刚准备教导他一些魔法知识时,青年就放肆地将视线放在不该放的位置。
  对第一次见面的人都可以这样,太孟浪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帝迦忽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羞愤。
  他就那么大方洒脱地看着自己,丝毫没有躲闪。
  对方只是个孩子,他却像一个更幼稚的孩子,报复了回去,还看得津津有味。
  最后干脆直接将魔法书交给他,给他布置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当时自己只是想从青年那张坦然洒脱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忏悔,结果他还是错了。
  第二天,对方给了自己足够大的惊喜。
  而现在,惊喜变成了无奈。
  徒弟太聪明对师父而言也是一种负担啊,这还让他教什么?
  帝迦开口:“洪流术学会了吗?”
  快说没学会,然后我来教你!
  百里辛:“会了。”
  帝迦停顿两秒:“那雷雨术呢?”
  这个结合两种元素,你一定没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