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他只看到帝迦朝着蛇男的方向挥了挥手。
  下一秒,蛇男那双精明的双眼无神了一瞬间,等它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蛇男收起了舌头,甩了甩头,“嘶嘶,我闻错了,只是水的味道,没什么人的气息。”
  犄角男:“可是我刚刚明明看到有光。”
  蛇男:“就你那青花眼,能看清什么?肯定是看错了,赶紧走吧,有一名孕妇快要生产了,主人说这次这个很有可能会诞生出魔婴,我们得赶紧过去。”
  犄角男这才收起了煤油灯,“好吧,你说得对,轻重缓急。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外面有重兵把守,怎么可能会有人溜进来。”
  百里辛脑海里浮现出了两个互相扒拉的纸人:“……”
  你管这叫重兵把守?
  犄角男和蛇男从台阶上走下来,重新返回了拐角里面。
  百里辛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它们脚步缓缓消失的声音,一边小声提醒帝迦,“我们也该走了,得跟着它们,它们会给我们带路。”
  他伸出手,想要掀开斗篷。
  下一秒,强大的力道袭来,将他牢牢锁在了墙上。
  男人炽热而缠绵的吻随即而至,有些厚重的力道含住青年的唇瓣,带着眷恋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沉溺,纠结迫切地拉扯着。
  百里辛刚挣扎一下,就被男人强势地锁住了手腕。
  腿抬起来,轻易地介入青年的两条腿之间,将对方牢牢抵在了墙上。
  青年瞬间犹如案板上的一条鱼,一动都不能动弹,只能默默承受帝迦的索取。
  不知过了多久,在青年身体渐渐摇摇欲坠的时候,男人才松开了钳制着对方的手,将对方轻松圈在怀里,让对方的全部力量都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抱歉。”男人声音粗重,语气却又是那么的真挚,“我刚才实在是没忍住。”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你心意相通应该是很开心的一件事情,可我心里却总是惴惴不安。”
  “好像你的只是短暂的,只会出现那么几天,马上就会消失不见。”
  “可你明明就在我面前,又怎么会像缥缈的云一样消失呢?”
  “我在这个世界等待了这么久的时间,才等来你,又怎么甘心你的离开?”
  “我只有不断亲吻你,才能压下我心中的惶恐和不安。”
  百里辛腿有点打颤,他双臂环住男人的肩膀,将头埋在对方的臂弯中大口大口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只是无声地用手指轻轻拍打着帝迦的颈项安抚着。
  帝迦说得没错,他的确快要离开这里了。
  三天而已。
  忘记了通关,忘记了任务,百里辛和帝迦就这么在黑暗中紧紧拥抱着,互相从对方身上汲取力量,又互相给对方勇气。
  此时此刻,百里辛已经不太想管那些任务。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原本就是为了帝迦,可帝迦出现了,他却一心只是在肝任务,忘却了最开始的初衷。
  是啊,帝迦说的没错,在这个节奏紧凑的通过世界里,他和帝迦相处的时间可以用秒表来计算。
  自己出现在副本世界中只有几天而已,可对方却在这个世界存在了许久许久,只是为了等待和自己相遇的那几天。
  之前,百里辛偶尔也会对帝迦灵魂碎片的行为产生不解,为什么会那么沉浸在自己身上,甚至到了一种快要不分场合的程度。
  但在此时此刻,他忽然明白了帝迦的想法。
  对自己而言,每次进入副本都可以马上见到帝迦。
  可对于帝迦而言,那却是百年乃至千年的等待。
  长久的等待之下,忽然听到灵魂的战栗,换作是他,也会不遗余力地奔赴过去。
  所以每一次,帝迦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自己面前。
  时而乖戾,时而残暴,时而嚣张。
  蜉蝣半日,朝生暮死。
  可能在所有的帝迦心中,和他相处的时间,就如蜉蝣半生一般。
  短暂,又热烈奔放。
  摇摇晃晃千万年,相见只有短短几日。
  百里辛鼻头忽然酸酸的,他用力掐了一把帝迦铁板一样坚毅的肩膀,“胡说什么呢,你自己都说了我们两个是命定的缘分。就算真的是短暂的分离,也是为了以后长久地相守。”
  “你说得对。”帝迦终于松开了百里辛,“咱们不看这短暂的朝朝暮暮,走吧。”
  百里辛:“已经跟丢了吧?”
  帝迦:“不会,我刚才在蛇男身上下了禁制,他身上会留下线索给我们。我虽然贪恋,但也不会在关键时候给你掉链子,放心好了。”
  “想那事儿的时候还能这么面面俱到。”百里辛揉了揉眉心,“活该你是阎王。”
  帝迦:“哈哈哈。”
  两人拐过拐角,一眼就看到了地上闪烁着微弱白光的鳞粉。
  帝迦:“跟着这些鳞粉走。”
  百里辛:“好。”
  跟随着鳞粉,两人穿过崎岖曲折的隧道,很快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在墙壁两侧,每隔一段距离有一块透明的玻璃。
  玻璃后面是一个个房间,从外面看可以清晰地看到房间里的全貌。
  有的房间里关着女人,有的则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