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点了点头:“是啊。”
  百里辛“嗯”了一声,“既然是十万火急,我先过去了,你慢慢走着。”
  说罢,还没等年轻捕快反应过来,浅色衣服的青年已经化成一道极快的流星,快到自己都看到了他的虚影。
  对方迅速将自己甩在身后,不过眨眼间消失在了街头拐角的地方。
  年轻捕快茫然地停下了脚步。
  啊,这。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他说青年是个文弱书生?
  我现在收回这句话还来得及吗?!
  抱歉,我承认,刚才我内心的声音有一点大!
  一个师爷,比他们捕快还能打?
  就一个字:牛!
  年轻捕快赶到赌场的时候,很轻易就从场子上找到了百里辛他们。
  其他桌子前可没什么人,只有那一张桌子,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人。
  年轻捕快仗着自己穿着官服,很轻松地挤了进去,就见细长的桌子两侧面对面站着两个人。
  站在他们这边的是百里辛,站在对面的是许家赌场素有“赌神”之称的老板娘。
  在老板娘身边,两个彪形大汉架着一个脸被走得青紫的男人。
  男人没有府衙的衣服,脸也被揍得模糊不堪了,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这是捕快李狗子。
  他们这边,张彪穿着捕快衣服,在百里辛身边站着。
  张彪之所以让他去找百里辛,就是因为张彪现在不方便出手。
  如果他穿的是便服,那打了就是打了。可他们现在身上可是穿着府衙的衣服,穿着府衙的衣服来赌场赌博,那他们衙门的脸可就要丢光了。
  本来以为今天这李狗子救不回来了,头儿就让他来找百里辛。
  对面的老板娘开口说话:“你们想他走?你们知道他在我们这里欠下了多少银子吗?你们一句放了我们就放了,官爷,我们这里可是做的正经生意,如果人人都像你们这样,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张彪:“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老板娘:“你如果想替他还钱也行,欠的不多,五百两纹银。”
  张彪瞪大眼睛:“五百两?你们怎么不去抢?我们一年的俸禄才四两银子。”
  “那我可管不着了,你们没钱,那别来赌啊,愿赌服输。”老板娘嗤笑一声,“我说,官爷,你们也不用捞他,你们这次救了他,他下次还会再犯的。他玩的赌法多大他自己知道,他自己非要玩,他贪啊,贪心不足蛇吞象,您救这种人干什么?还不够添堵的。”
  张彪:“可他是我兄弟!”
  “那这样吧,看你这么有诚意,我也被你们的兄弟情弄得有点感动。”老板娘摇着骰子笑了笑,“就刚才他那种赌法,一赔一百,一赚两百,我们赌一场。赢了,你们把人带走,输了,你们也要给我赌金,不过我看你们是好人,也不跟你们多要,只需要给我一半即可,怎么样?”
  百里辛:“说说看,你们刚才是怎么玩的?”
  老板娘,“很简单,三颗骰子,比大小。”
  “你三颗,我三颗。看看谁摇的点数总数最小,谁就赢了。”
  “赢的人,本金番200番,输的人,赔一百番。很公平吧?你看,赢得钱数还要多,要不要比?”
  百里辛:“他刚才赌的时候,用了多少本金?”
  老板娘看了身边的管事一眼,管事立刻回道:“他一开始只是拿着一两的碎银子过来凑热闹,结果他手气很好,赢了二十多两。可后来运气就不好了,又输了四十多两,变成了欠我们二十多两。他苦苦哀求我们没钱,我们老板娘看他可怜,就给了他一次机会,借给他五两银子当本钱,玩一把赌大小。”
  “他看胜率那么高,自然就应允了。”
  “结果你们也看到了,他输了,欠了我们赌场一共五百多两银子。”
  百里辛看了眼那么瑟瑟发抖的狼狈男人一眼,转头看向张彪:“老板娘说对的,你现在把他救出去,他还会赌。这种人,你真的要救吗?”
  “救!”张彪咬了咬牙,表情狰狞道:“他死不足惜,可他上边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下边还有一个两岁的孩子,家里还有一个娘子。他死不足惜,但他的家人没做错什么。还不上钱,他的老婆和孩子都会被人拉着抵债,他的老母亲估计也要被气死。”
  张彪说话的时候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被打成猪头的青年,狠厉的样子像一头凶兽,仿佛恨不得将对方拆吃入腹。
  那人缩着脑袋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你帮我一把,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你如果能把他救出来,我张彪一定会报答你的。”
  百里辛叹了一声,“好吧。”
  说罢,他抬头看向对面的老板娘:“一局定输赢还是三局两胜?”
  老板娘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一局定输赢。”
  百里辛:“好,给我骰子,比大还是比小?”
  三个骰子和一个黑罩子送到了百里辛的面前。
  老板娘随后捏起一枚骰子,“我们两个先随便投掷一枚骰子,谁的点数大,就由谁来决定比大小。”
  百里辛:“好。”
  他捏起一枚骰子,扔出去的瞬间手指顿了一下。
  两枚骰子在中间的桌子上翻滚了几下,百里辛的是3点,老板娘的是6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