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专注看画的时候,还发现这两个稻草人动了一下。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就完全不记得。
  当时和他同时在场的还有大壮三人,也不知道他们三个现在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在一楼宴会大厅。
  此时的百里辛重新站到了这幅画面前,当他再次看向这幅麦田图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应该立在麦田里的一黑一白两个小人不见了。
  阳光之下,只剩下了黄澄澄的麦田。
  百里辛眉头微蹙,眼睛死死盯着这幅画。
  s419m:【宿主大人,这幅画好像……动了一下。】
  百里辛抿唇:【……】
  就像s419m说的一样,这幅画动了。
  就像被看不到的风吹动了一般,本该静止的麦田好像投屏中的ppt,一帧一帧朝着同一个方向歪去。
  在麦田歪来歪去的时候,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小黑点。
  百里辛眯起眼睛,注意力落到了那处黑点上。
  黑点并不是真的黑点,只是因为距离远看起来像个黑点。
  黑点也不是完全的黑色,在黑点之中还点缀着更小的昏黄。
  似乎是为了让百里辛看得更清楚一些,面前的这幅画竟然开始朝着黑点拉近距离。
  周围的麦田渐渐向后一帧一帧地掠去,尽头的黑点也越来越大。
  随着靠近,黑点也渐渐显现出了它的轮廓。
  一个熟悉的轮廓。
  熟悉的漆黑金属大门。
  熟悉的外墙。
  熟悉的院落。
  熟悉的建筑。
  这上面画的,居然是费家。
  刚才看到的昏黄小点也不是小点,而是灯火。
  随着画面的拉近,周围也从白天变成了黑夜。
  灯火摇曳下,一辆辆车停下,一个个人无声地走了进去。
  s419m:【草,这不就是我们现在发生的事情吗?】
  又一辆红色跑车停在了大门口。
  百里辛抬脚沉默地走到了窗边,视线探向大门,一辆红色跑车赫然也停在那里:【……】
  s419m的声音有些不太确定:【宿主大人,我们现在到底在哪儿?是在现实里,还是在画里?】
  【不知道。】百里辛摇了摇头,【不过左右不过是在游戏里,我们首先关心的不是在哪儿,而是那一黑一白两个稻草人去哪儿了。】
  s419m:【什么意思?】
  百里辛:【凭空消失的稻草人,有没有可能已经从麦田离开,偷偷潜入了这座宅子?】
  青年的话就像一句魔咒,瞬间让s419m打了个寒颤,【宿主大人,别吓唬我啊,人吓统,吓死统好吗?!】
  百里辛笑笑,拉上窗帘走到了墙边抬手抓住了油画的画框。
  s419m:【宿主大人,你要做什么?】
  百里辛:【来都来了,这么有意思的画,不拿走太可惜了。】
  说着,他手上一个用力,原本稳稳贴着墙摆放的油画就这么被他取了下来,凭空消失塞进了背包里。
  s419m:【???】
  油画:你礼貌吗?
  放好了油画,百里辛听到外面响起了上楼梯的声音。
  不再在这个屋子里久待,百里辛快速出门,临走前还很有礼貌地带上了房门。
  他刚从大壮的房间走出来,匆匆忙忙的张嫂就走了上来。张嫂左右环顾一眼就看到了朝着自己走过来的百里辛,“小少爷,原来你已经醒了。晚宴已经开始了,老爷让我谁叫你下去。您跟我来吧。”
  百里辛“哦”了一声,跟在张嫂身边朝一楼走着。
  在下楼的时候张嫂时不时打量百里辛,她嘴巴张开又阖上好几次,总感觉是有什么话想要跟百里辛说。
  张嫂纠结了好一会儿,在快到一楼的时候终于还是没忍住,“少爷,从后花园出去后朝左拐一直走,有一个小门,那是费家的后门,平时都开着。”
  百里辛停住脚步,“张嫂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张嫂踌躇地用手指搅动着衣角,“如果你等下……”
  “你们怎么才下来,磨磨蹭蹭的,客人都等着急了。”眼看着张嫂要说些什么,一道声音却忽然打断了她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的张嫂表情一僵,赶紧住了嘴,两只手交叠放在身前,恭恭敬敬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夫人,让您久等了。”
  李曼玉今天穿了一件暗红色的抹胸修身晚礼服,她的头发轻轻挽起,神态慵懒华贵,衣服将她的婀娜的曲线衬托得一览无余。
  她戴着黑色真丝长袖的手套的手里一左一右端着一杯香槟径直走过来,将其中一杯香槟塞进百里辛手里,李曼玉眼睛朝着张嫂随意一瞥,“好了,小辛交给我就行,你去忙你该忙的事情。”
  张嫂欲言又止地盯着酒杯看了一眼,最终在李曼玉的注视下什么都没说,默默离开了现场。
  看到张嫂走远,楼梯上就只剩下李曼玉和百里辛两人。
  此时周围的人距离他们都有一段距离,如果要说悄悄话没人能听到。
  李曼玉目光落到百里辛的身上,妖娆的目光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满意地笑了笑,“真好。”
  百里辛:“怎么真好了?”
  “二十岁,花一样的年纪,吹弹可破的皮肤,朝气蓬勃、不谙世事的表情,真好啊。”李曼玉目光中闪过羡慕,“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