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因此很难堪。”
  “我知道你人好,我也感谢你愿意帮助我,但别开这种玩笑了。像我这种烫手山芋,你最好不要碰。我和你身处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你的世界充满了光明和未来,而我的世界一团糟。我不想恩将仇报害了你。”
  青年的声音低沉温柔,但话却十分决绝。
  看到青年要转身,帝迦伸手按在了百里辛的肩膀上,“我不怕麻烦。”
  “昨天你不是说过吗,自己无处可逃。”
  “我这也不是脑子一热的话,而是昨晚回去后深思熟虑一晚上后能够想到的办法。”
  “我帝迦向来说一不二,既然说出口的话就不会是随便说说。”
  百里辛:“你是个商人,商人不会做赔本生意。你帮我绝对会入不敷出,你到底是以什么立场帮我?”
  帝迦忽然僵住,在青年认真的目光下有些眼神有些无措。
  以什么样的立场?
  朋友吗?
  不仅仅是如此。
  从昨晚和青年分开后他就像中邪了一样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他。
  不仅仅是分开之后,昨天晚宴见到青年的时候他就有点不正常了。
  青年说的没错,他是商人。
  商人不会为了无缘无故的理由得罪合作伙伴,可他却做了。
  昨晚晚宴的时候他看到张枭对青年不敬,下意识就出手了。他虽然不把张枭看在眼里,但他和张家还是有合作项目的。
  不仅如此,他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在青年失踪后他整晚都在找他。
  他将青年留在阳台上,走到大厅和其他人寒暄。可心里总是放心不下青年,所以和其他人聊了没多久后就又去了阳台想看看青年怎么样了。
  而当他回到阳台的时候,青年却不见了。
  他找了青年很长很长时间,从八点就开始找,一直找到十二点多。
  就在他快要慌乱得想要报警时,他却房间里看到了满身黏腻和湿漉的青年,愤怒险些将他灼烧殆尽。
  他担心了青年一晚上,找了青年一晚上,可青年却在这里和别人鬼混了一晚上?
  他帝迦什么时候这么把心系在一个人身上,关系过一个人了?
  可那个人居然这么浪荡。
  愤愤不平的帝迦险些口不择言,可随后知道真相后的他所有的气焰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怜惜。
  青年是被强迫的。
  他有什么错?
  错的是那个该死的强x犯!
  施暴者逍遥法外,却让受害者在这里接受大众的指责和谩骂。
  从那一刻他就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渣,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帝迦暗暗舔了舔唇角,额头微垂用睫毛的阴翳挡住了茫然慌乱的眼神。
  从出生到现在,他一直是别人羡慕的佼佼者。
  他想要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成功在这里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名词。
  他坚信,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心会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如此上下浮动,变成一团乱麻。
  男人有些苦涩的无声笑起。
  他该怎么告诉青年,自己并不是在做慈善,他是对他有所企图才会帮他的?
  如果说出来,那自己和那些伤害、觊觎青年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一定会把自己划到那些人里面,排斥自己的。
  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对青年念念不忘。
  因为喜欢,所以才推掉了原定的行程计划赶过来,只为确定青年是否安全。
  他来这里并不仅仅只是想看看青年,而是担心那只窗户上的恶鬼又来找百里辛的麻烦。
  百里辛那么怕它,费家人居然都不知道。
  是啊,费家人怎么会知道呢?他们只会帮着外人、帮着那些恶鬼欺负百里辛。
  “你就当我是在做慈善的,你也说我是个好人,我和其他企业家不太一样。”四村两秒,帝迦最后沉声解释道,“总而言之,你只要相信我是真心实意帮你的就行。”
  说完他隔着面具紧张地看向百里辛,生怕从对方口中说出一个“不”字。
  如果对方不同意他该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把他强行带走吗?或者从费泰宗下手,直接把费泰宗他们一家人全都赶走?
  他是商人,他有的是雷厉风行的手段可以无声无息地实现这一点,只是这么做需要时间,远不如直接带走百里辛来得快。
  而他不想让青年多受哪怕一分钟的屈辱,就像今天这样。
  帝迦的内心越发阴暗。
  “好。”
  就在帝迦心中翻江倒海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撞进他的心里。
  就像阳光忽然照进了层层迷雾之中,瞬间驱散了帝迦心中渐渐滋生的恶意阴霾。
  帝迦抬头,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惊喜:“你想好了?”
  百里辛用力点头,接着他张开双臂,忽然抱住了帝迦。
  下巴抵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青年认真道:“我一直希望有一个人能把我泥沼中拉出来,现在老天爷听到我的祈祷,你终于来了,谢谢你。”
  下巴在肩膀上摩挲着,“可是,答应我好吗。既然伸出了手,就不要再放手。没有什么比给我希望后再给我失望更让人绝望的了。”
  帝迦僵住,他脑海一震,忽然就想起了昨天没有听清的青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