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羽绒服盯着百里辛手里的铃铛:“这是什么?”
  百里辛:“我们在被那团雪包裹的时候不知道谁碰了我一下,给我的手塞了这件东西。”
  黑框眼镜:“你的意思是你没受伤是因为这个铃铛?是谁给你的?”
  百里辛摇头:“我不知道。”
  “荒谬。”黑框眼镜显然不信,他推了推眼镜,“区区一个铃铛。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不等百里辛说什么,他身边的林绝先笑出声:“嗤,我看你才荒谬。”
  “什么东西都敢要,你怎么不要天上的星星?”
  黑框眼镜脸颊微红。
  “这不是普通的铃铛。”百里辛将铜铃铛单手拎起,指了指铃铛的内侧,“我发现里面刻了一个字。”
  黑框眼镜急道:“什么字?”
  百里辛:“一个‘陈’字。”
  黑框眼镜:“这又说明什么?”
  百里辛:“外面还放着其他玩家一比一镌刻过来的图腾,如果我们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一些平时注意不到的细节。”
  “比如说有个小姑娘跑着跑着鞋子掉了一只。”
  “比如说哥哥扛着年幼弟弟,而弟弟怀里裹着一本厚厚的书。”
  “再仔细看的话,那本书露出的一角上写着几个字:陈家家谱。”
  大厅里的玩家目光一瞬间落到了百里辛手里的铃铛上。
  黑框眼镜:“这又能说明什么?”
  百里辛笑了笑:“这说明不了什么。”
  “我们第一阶段的任务是在鹅羽山存活四天四夜,想来这些细节在第一阶段应该是用不到的。但谁又能保证第一阶段的这些细节会跟着我们进入第二阶段?”
  绿色羽绒服终于从长久的茫然中回过神来,“你是说第一阶段不仅仅是生存,还要尽可能多地为第二阶段做准备?”
  百里辛:“或许吧,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不知道这个铃铛有什么用,也不知道那个神秘的木屋存在的意义。”
  “它虽然危险,但只要我们不去主动找那个木屋,那个木屋也不会给我们造成什么威胁。”
  “我想,或许,只是或许,有没有可能那个木屋就是我们的第二阶段任务。”
  大厅里静得出奇。
  所有人的视线都黏在了百里辛身上,脸上带着探究好奇的目光。
  有人不禁催促道:“大佬,继续往下说,还有什么?”
  “为什么鹅羽山这么冷?为什么鹅羽山一点火都容不下?”
  “如果换成以前的副本,这些明显带着蹊跷的问题十有八九都会成为系统给我们发布的任务,但这么多天过去了,系统并没有给我们发布任何任务,只是让我们坚持四天。”
  “还能为什么?”黑框眼镜推了推眼镜,“鹅羽山以前不是雪山,只是一片正常的山林。一场大火降临,火舌肆虐,烧死了这座山和那些人。之后或许是那些枉死的人怨灵作祟,鹅羽山再也没有火焰了。”
  百里辛沉吟片刻:“那张图腾会是谁画的?”
  黑框眼镜:“还能是谁画的,幸存者呗。”
  百里辛捏着下巴:“那幸存者呢?在哪儿?”
  黑框眼镜有些不耐:“不是有个土著历史遗迹吗?还能去哪儿了?这里越来越冷,肯定是搬走了呗。”
  “……”百里辛沉默了许久,低声呢喃,好像是在自言自语,“搬走了。”
  黑框眼镜:“乱七八糟,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结果什么都没有。”
  百里辛若有所思地摩挲手里的铃铛,默默收回背包中。
  对话似乎要到此告一段落。
  众人并没有得到他们期待的答案,说不失望是假的。
  “你们看出进入木屋里的那些玩家都是怎么死的吗?”就在大家以为无果之时,百里辛却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玩家们再次来了兴致,绿色羽绒服沉声问道:“你知道杀了他们的怪物身份了?”
  “我知道了,但杀了他们的不是怪物,而是他们自己。”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的表情纷纷凝滞。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在听什么天方夜谭。
  百里辛:“我今晚参与了埋葬那四名玩家的任务,我有认真检查过他们身上的伤口,然后发现了一件虽然离谱但必须承认的事实。”
  “他们每个人都拥有一部分相同的伤口。”
  大厅中玩家的眼神有些茫然。
  倒是林绝先反应过来,“玩家保护法则,禁止攻击玩家。如果玩家没有死亡,攻击者将会承受和受攻击者相同的伤害。如果玩家死亡,攻击者将会受到死亡惩罚。”
  黑框眼镜瞪大了眼睛:“相同的伤口……草,不可能吧?”
  “其实我也发现了。”穿着红色羽绒服的玩家开口,“只是我当时以为那是怪物留在他们身上的伤口,一样的怪物,伤口肯定一样,就没有细想。”
  黑框眼镜大为不解:“可是他们怎么会互相袭击呢?”
  百里辛:“这就是我想知道的事情,那个失去的一小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让玩家互相伤害彼此。”
  黑框眼镜呼吸一沉:“如果木屋本不该是我们第一阶段经历的,那木屋是不是就是我们要经历的下个阶段?”
  众人一瞬间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