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亡灵法师大多都讨厌有自我意识的亡灵,他们往往受到生前的影响而无法完美地执行命令。”
  “是我的错,先生。”
  “你已经是亡灵大法师了,相当于人类的魔导师,凭借你如今的魔力,你完全可以让自己长出血肉,也就是说,你不再需要我了,仆人。”
  亡灵愣愣地盯着黑泽,仿佛听不懂他的意思。
  黑泽那双暗金色的双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没有不舍,也没用留恋。
  “我也并非非你不可,你完全可以离开阿斯加德。”
  亡灵的力量来源是负面情绪,宇宙那么大,身为一个有智慧的亡灵,他怎么也不会让自己魔力枯竭而死。
  “先生,”亡灵的声音有些结巴,像极了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犯错的孩子,“先生是不要我了吗?”
  黑泽摊手,“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我是随心所欲的黑魔法师,虽然不能说完全准确,但按照光明圣殿的定义,世界上的卑劣词汇我起码占三分之二。”
  “而你,我的仆人,明明是亡灵生物却比圣骑士还要正直,简直就像一只纯洁无辜的小白兔。”
  黑泽不负责任极了:“你感觉到痛苦,对吗?因为我的命令,你做了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如果你还要跟随我,这样的事只多不少。”
  “我并不喜欢强人所难,哦,特殊情况除外,毕竟我是那种别人越抗拒我就越兴奋的人,但对于你没有那个必要。”
  黑泽残忍地点出一个事实:“我并非缺你不可,多一个仆人少一个仆人对于博爱的亡灵法师来说没用太大的差别。”
  “原来我对于先生来说是可以随时替代的吗?”亡灵似乎遭受了重大的打击。
  但一向身为打击来源的黑泽从来不会在这种时候留手:“是的。”
  死一般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但是,我需要先生。”许久,亡灵才哑着声音,极其小声地说道。
  亡灵定定地看着他,双眼真诚又虔诚,“如先生所料,我被欺骗了,是先生提醒了我。我分不清善恶与对错,我不知明天的路在哪里。”
  “所以,我需要您的指引。”亡灵单膝跪地,献上自己独一无二的忠诚,“我将永远忠诚于您,先生。”
  第34章
  “我不需要。”黑泽一点也没有被感动到:“凭你如今的实力也没有背叛的资本。”
  无论是在知识层面还是魔力层面。
  亡灵被噎了一下, 但随即释然,他的主人一向的那么冷酷。
  “既然如此的话,先生之前答应给我的奖赏还作数吗?”
  “名字?”
  “先生不会忘记了吧?”听到黑泽的反问, 亡灵有些不确定起来, 心里也升起不好的预感。
  ——不会又要被敷衍了吧。
  黑泽脱口而出:“亚斯兰特。”
  亡灵迟疑了一会儿,“那是游戏里魔法学院的名字吧, 先生你……真的没有敷衍我吗?”
  “谁说的,现实里的学校也叫这个名字,”黑泽整理了一下衣冠, 拍去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明天我还要去参加开学典礼。”
  亡灵:不信。
  黑泽勾了勾手指。
  亡乖乖地过去。
  然后怀中一沉,毛塔娜的笔记本就被丢了过来。
  黑泽双手交叉合十:“对于青铜时代, 你知道多少?”
  “先生,您没有给我念过那段历史。”
  黑泽觉得亡灵的话有些恶心, 就像在g8星球吃的土豆泥,黏糊得作呕, “你不会自己看吗?”
  “……好吧。”
  黑泽简明扼要地概括了一下那段历史:“塔米拉是地精族族长, 他们隐藏身份生活在人类的族群中,靠着机械术推动了工业的发展,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后面开始与人类通婚。在魔法的时代, 地精几乎是被所有种族都瞧不起的族群,反而在大家忘记以后走上了台面。”
  “女巫……”亡灵从书上捕捉到了光关键字眼, “那是魔法师吗?”
  “没错, 还是天赋极高的魔法师, 在魔法元素已经近乎枯竭的时代还能拥有特殊天赋,百万人里面也难得一个。”
  亡灵翻到了下一页, 看见了女巫被绑在十字架上施以火刑。
  她们的出现并没有带来魔法的复兴,只是对魔法最后踪迹的赶尽杀绝。
  “她们都死了。”亡灵有些难过,承载着历史的薄薄一页纸,背后是难以直视的血腥。
  “愚蠢。”黑泽作出了评价:“那可是女巫,即便是在神明时代也是稀有的体质,能够引动月亮潮汐,发动广袤无垠的魔力汛期。”
  简单来说,是个巨大的增益buff,无论是在战争时期去当辅助,还是在和平时期对星核的修复,都有天大的好处。
  亡灵眼眶中的魂火跃动了两下:“先生,月亮是什么?”
  黑泽噎了一下:“……用你们的话来讲,是卫星。”
  “那太可惜了先生,阿斯加德星按照星际联盟的系统命名法,被编号为行星b277d 拥有双卫星系统,分别是w417和w418。”
  黑泽的脸色瞬间阴恻恻地:“所以我连月亮都没有了……所以,我才为此头痛。”
  那个家伙。
  亡灵似乎听见黑泽咒骂了一声谁,但直觉告诉他,能被先生这般记恨的不可能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