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鹰制作的蒲扇就比赵飞宇的高大上不少,他还在扇子外圈编进入一排细密的香蒲花,实话说还挺别致。就是在现代吃过烤火腿肠的赵飞宇怎么看都觉得,像一把蒲扇上插了一排的火腿肠。
  香蒲有天然香味,香蒲花掰开后里面的蒲黄则是一种药材,有止血驱蚊的功效。不过赵飞宇现在是铁皮钢骨,防御拉满,蚊子想吸他的血,只会把嘴戳歪。
  “……”赵飞宇趁着楚鹰还没编完,赶紧说,“外面这圈花就不要了吧,不然我越看越馋。”
  楚鹰:馋???
  去掉外面的香蒲花,楚鹰迅速将这个蒲扇编完,接着在香蒲丛下摸了摸,从水中拔出一根嫩芽递给赵飞宇。
  “又苦又涩,我不喜欢。”赵飞宇摇头拒绝,他以前吃过香蒲芽,那种苦涩的口感,实在让他喜欢不起来。
  楚鹰:“甜,尝尝。”
  赵飞宇将信将疑地尝了一口,发现味道真的脆甜鲜美,就像嫩竹笋和藕带的结合体,原来真的有香蒲芽是甜的,以前他有个外地同学说他们会吃炒香蒲芽,他还觉得对方是在自虐,没想到是他见识太少。
  见赵飞宇喜欢,楚鹰又下河摸了一小筐的香蒲芽。
  赵飞宇用扇子一会儿给自己扇扇风,一会给楚鹰扇扇风,见楚鹰越摸越多,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香蒲耐旱,他们这附近不少河流已变成了泥沼,依旧韧性十足地活着,在泥里摸一摸,恐怕可以摸出不少香蒲芽。
  这些香蒲芽,赵飞宇只留了一部分,晚上炒了一盘做烤羊肉的配菜,其他则分发给了路上遇到的小鸟。
  果不其然,第二天河边就站满了小鸟,都在摸香蒲芽。香蒲芽的风靡在赵飞宇的预料之中,不过扇子的风靡就出乎他的意料了。
  夜晚躺在小黑屋的毯子上,楚鹰给赵飞宇扇着风,赵飞宇把蛋坚强孵在肚子上偶尔滚动一下,不解地说:“竟然每只鸟都在用扇子,我还以为他们都不热呢!”
  楚鹰沉默了一会儿说:“羽族只是不怎么出汗。”
  确实,鸟类没有汗腺,通过气囊和呼吸和散热。他们现在成了鸟人,具有了某些哺乳动物的特征,才会出汗。像赵飞宇感到极热,也只是额头渗出一些汗水,反倒是楚鹰总是汗流浃背,恐怕是真的热得受不了。
  想到这儿,赵飞宇把旁边的扇子抽出来,殷勤地给他的好哥哥扇扇风。果然冬天不怕冷,夏天必然就要怕热。
  ……
  清晨,一条即将断流的河流里已有不少鸟儿。大家背着箩筐在河里摸索香蒲芽的身影,泥沼淹没了他们的小腿,让他们每一步都迈得很艰难。水里的蚂蟥还时不时横插一脚,趴在小鸟们的腿上吸血,张扬自己的存在。
  富鸫作为屯粮一线人员,哪里有粮食,哪里就有他,摸了满满一筐的香蒲芽,他心满意足地上了岸。
  以往这个时节,它们主要吃昆虫,辅以吃各种浆果。浆果因为极端天气已停滞生长不再结果,只有神子教他们做的果干还能顶一顶。昆虫生命力顽强,倒是不受太大影响,反而因为青蛙一类的天敌减少增多了,现在不少单身小鸟都全天蹲在农田边,等着昆虫送货上门。
  他们这些来挖香蒲芽的多是正在孵蛋或者养育幼崽的家庭。不少鸟,腿上的泥都不顾就急急忙忙回家了。
  感谢神子!让这些幼崽有了活下去的机会,不然像几十年前那样,自己都活不下去了,谁还顾得上幼崽呢。富鸫他们家今年的蛋还在孵化中,他的妻子一直守在蛋边不离开,他的另外两个孩子则拿着扇子全天候地给妻子扇风散热,增加孵蛋成功率。
  扇子啊!可真是个好东西,富鸫坐在一块石头上,抽出腰间的蒲扇,一边给自己送来凉风,一边清理着腿上的泥土。刮开泥土,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可恶的吸血蚂蟥:“又是这个讨厌的玩意儿!”
  望着天上飞过一只提着箩筐的翠鸟,他高声喊道:“小翠!加餐要不要?”
  背上覆着蓝绿羽毛,肚皮呈橘黄色的翠鸟,嗖的飞了下来,啄起蚂蟥就急急忙忙飞回家了。
  富鸫摇晃着扇子,对着越飞越远的翠鸟笑着说:“谢了老弟!”
  刮干净腿上的泥土,富东又成为一个精致的猪猪大叔,提着箩筐哼着他改编的赵飞宇赞美诗,去地里给干活的家属送饭。
  田垄间的鸟儿都在干活间隙,扇着扇子聊着八卦,也不管熟还是不熟。也就是神子来了之后,才能见到这样的情形,从前大家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来往却并不亲密。富鸫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往自己田地的方向飞去。
  飞过知更鸟的田地时,他感到了一丝不对劲,神子不是说不用管吗?怎么他们家把麦子捆在一起了。
  富鸫飞过去说:“你们怎么捆起来了?”
  知更鸟苦笑:“这不是倒下会减产吗?我看南大陆的麦子都捆在一起,就试一试。”
  富鸫不赞同的看着他:“神子明明说不用,你自作主张,更影响收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