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陈珂在教扶苏,在教扶苏的,还有嬴政。
  “如此,可为帝也。”
  懂得制衡之道,这是为帝最基础的、最必须的思维。
  .........
  一处宫殿中
  陈珂打着哈欠,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没有认床的习惯,但却总觉着在外面没有在家里睡得舒服。
  睡不着,半夜就喜欢胡思乱想。
  他摸摸这里,摸摸那里,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绢帛虽好,但还是觉着若是冬日只怕不够防寒啊,要是有棉花这东西就好了。”
  “但是棉花是产自哪里来着?”
  陈珂按了按额头:“好像是天竺还有中亚那一块?”
  “现在阿三那有棉花么?”
  陈珂一脸疑问。
  这个时候的时间还是太早了.....
  很多东西其实并不确定有没有。
  但是陈珂觉着,既然都想到了,那不管有没有,总得去看看....
  毕竟来都来了.....大冬天的.......
  “咳咳”
  察觉到自己的思维开始发散,陈珂干咳一声,制止了自己的思维继续发散下去。
  他望着远处,一片漆黑。
  又是不自觉地想到儒家。
  “儒家最近在干什么呢?”
  “之前诈颜崆的时候,颜崆的反应暴露出来,儒家应该是还想算计我的。”
  “那到底是想怎么算计我?”
  “而且颜崆的神色慌张的要命,若只是算计我,怎么会那么慌张?”
  “难道是和陛下有关的事情?”
  “那我该如何对付儒家?又该怎么防范儒家?”
  陈珂觉着有点心累。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难道真的要灭了儒家?”
  “但是皇帝肯定是不允许的。”
  “不然扶持一个正常点的儒家?但是扶持谁呢.....”
  夜深了,陈珂在思维发散中、思索中,逐渐的睡去....
  第八十六章:暗流
  “咚咚咚”
  一阵阵鼓声亦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声音嘈杂的响起,陈珂懵懵懂懂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身上披着被子,睡眼朦胧。
  “什么情况?”
  此时,大殿外再次响起声音。
  “陈少府,陛下有令,若是陈少府醒了,便是尽快前往章台宫。”
  那声音尖锐,但却谦逊有礼,很是恭敬。
  而这声音以及其中的「陛下」二字,也是让陈珂迅速的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周围的环境叹了口气,这才什么时候,怎么就是被催着起来干活了?
  一时之间,陈珂竟然觉着自己有点心酸.....
  怎么想偷个懒,这么难?
  但嘴上却是没有闲着:“知道了,请回禀陛下,陈珂马上便到。”
  一边收拾着,陈珂一边穿起身上的衣服,朝着远处而去。
  ..........
  一处园子中
  曾露、石悬尼、孟秋几人坐在这园子中,神色坦然。
  远处秋色正浓,些许秋叶落在湖面之上飘飘荡荡,显得很是随性。
  “孟兄,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也会选择与儒家切割啊。”
  孟秋神色平静。
  “当年先祖所言「义」,并不是让人利用的。”
  他的嘴角带着嘲讽:“更何况,先祖从来没有想要成为「圣人」。”
  “先祖从来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寻常人而已。”
  孟秋说到这里,倒是叹了口气。
  “只是,家父心中到底是想的多,想要让先祖与孔子一样。”
  “所以才是加入了孔家的算计中。”
  他看着面前的石悬尼、曾露说道:“反倒是两位令我意外。”
  “追随孔家、端木家所能够得到的,总归比自己得到的多吧?”
  “为何两位如今下了这条船?”
  曾露毫不避讳:“若是如同往年一样,这天空之上虽有风雨,但晴天多,日照足,风平浪静。”
  “我二人说不定也就是继续坐船了。”
  “只是,现如今有一位少府搅弄风雨,晴空变成了阴霾。”
  “无数的暴风雨袭来。”
  “这条船是否还稳固,谁也不知道。”
  曾露冷笑一声,紧接着又是说道:“但若仅仅是如此,也可以尝试着稳住这一条船。”
  “但问题是。”
  “现在这条船的掌舵者,一边喊着让我们冒着风雨前行。”
  “一边将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放入另外一条稳固的小船上,试图让他先走。”
  曾露望着孟秋说道:“孟兄,换成你,你愿意继续坐这条船么?”
  孟秋微微一笑:“当然是不愿意的。”
  石悬尼也是笑着说道:“如今,有曾子后人、孟子后人在此,你我便也能代表儒家。”
  “何必非要在孔儒的船上呆着呢?”
  石悬尼的神色很是凝重:“我等供奉孔子先师,但更敬奉先祖。”
  “孟儒、曾儒脱胎于孔儒,亦是孔儒的一种。”
  “陛下要的只是一些儒生,从而安了悠悠众口,从而使当年的事情平息。”
  “又不曾说,这儒生之能是正儿八经的孔儒?”
  三人相视一笑,都是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