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新躺在那里,身上穿着轻纱,看起来若有似无、媚骨天成,如若女子般秀白的腿几乎露在外面。
  他本来不是这种打扮的,原本的龙阳君也不是这种打扮。
  只是世人多以为龙阳君是这种打扮,他这个自小被龙阳君养大的孩子,也应当是这种打扮。
  所以,他才是这种打扮。
  一旁有数个面容艳丽的侍女、容貌俊秀的侍卫站在旁边,正在为其扇风。
  另有一个看起来十几岁大小的孩童,站在他的身边,拿着糕点,捧着喂魏新食用。
  片刻后,远处急匆匆的跑来一匹马,路上烟尘四起。
  正是项羽。
  项羽翻身下马,看着魏新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
  果然是龙阳君养大的,一股子狐媚。
  这样子的人,真能一起起义,成就大事么?
  项羽在心中怀疑。
  但转瞬间,他就加更心里的怀疑放了下去。
  这样子的人也好,更容易掌控。
  待到起义之后,他在将这个废物不留痕迹的除掉,岂不就是他的江山?
  如此一想,项羽的神色也是好看了许多。
  “敢问可是魏公子当面?”
  魏新站了起来,像是一个花花公子,望着项羽的神貌,看似不留痕迹的打量了几眼。
  “是我。”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项羽:“你就是项公之侄?”
  项羽当然察觉到了那异样的眼光,心里有些愠怒,但却忍耐了下来。
  “正是。”
  许是因为魏新的目光,项羽没有在弯弯绕绕,直截了当的说道。
  “我欲起义,复我故国,魏公子可愿一同?”
  魏新眨了眨眼睛,走到了项羽身前,手抚上了项羽的面庞:“如果是其他人,我不愿意。”
  “但是你么.....”
  他看了几眼项羽:“什么时候?”
  项羽一脸冷峻的看了一眼魏新,冷冰冰的说道:“十月初十。”
  他将魏新的手打掉,然后说道:“羽尚且有事,便不奉陪了。”
  来时匆匆,去时匆匆。
  待到项羽的身影消失的时候,魏新直接扭过头,周围的那些侍女、侍卫也都是低下了头。
  “把我的衣服拿来,另外准备清水,我要洗手。”
  待到魏新换掉了那一身奇奇怪怪的衣服,穿上了普通的青色长衫时,他才是松了口气。
  “赶紧起义吧,赶紧把这个东西弄死算了。”
  “不然岂不是他在一日,我就要演一日?”
  魏新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朝着齐候府的方向走去。
  .........
  沛县
  泗水亭
  刘邦躺在亭中,一旁的樊会坐在那里打着哈欠。
  “哥,咱们干什么去?”
  第七十二章:吕公上门、陈珂落子
  刘季没说话,嘴里叼着一根尾巴草,看起来流里流气的。
  没过一会儿他坐了起来。
  神色却不如往常那样轻松随意。
  “你说,咱们所为何事呢?”
  突如其来的感慨,让樊会有些茫然,什么叫做所为何事?
  只见刘季站了起来,背对着樊会,远眺着那苍穹。
  “昔年我尝仰慕信陵,曾前往投靠信陵君,妄图某一大事也。”
  “然则,当我到了魏地的时候,信陵君早已经故去,只剩下他的门客张耳还在,于是我便在张耳门下为门客。”
  “又过去了几年,魏国覆灭后,张耳被秦通缉,门下的门客具都是散去了。”
  “我在那个时候,也跟着众人一同离去,回到了这里。”
  “从此为这泗水亭的亭长,如今也已经四五年过去了。”
  “我迎娶了吕公的女儿吕雉为妻子。”
  “这一生碌碌,似乎就要过去。”
  樊会站在刘季的身后,神色中带着些许的不解:“大兄,你不是曾言,六国贼心之不亡,届时可某大事么?”
  “如今,怎么翻到是你心中对此事有了新的看法?”
  樊会并不理解这所谓的天下大势,只是跟着自己的这位兄长,已经这么许多年了。
  刘季转过身子,神色有些悲戚:“谋取大事?”
  “你瞧瞧,如今少府陈珂接二连三的落子,将天下弄得是密不透风,就连我一个不会读书的人都知道,这天下如何能够被小贼窃取?”
  “再者一说,那六国之贼,如今只怕是心慌慌而不安,不敢随意有什么动作了吧!”
  兄弟二人对视着,樊会的脸上带着些苦楚。
  “那该如何做呢?”
  刘季摇了摇头,只是说道:“我也不知。”
  “如今,只能走一步且看一步了。”
  而此时,远处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正是吕公家的仆人。
  那仆人见到了刘季之后,连忙行礼。
  “见过亭长。”
  “吕公访您,见您不在家中,令我前来寻找您,说是有大事商议。”
  大事?
  刘季悲伤的脸色不动,但眼睛中却带着一抹困惑。
  什么大事?
  难道是时机终于要来了?
  这样想着,他的脸上带着些许苦楚,一双眼睛中的困惑尽数消失,全然变成了悲痛。
  “会弟,我且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