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步走出帐篷,走到外面的草原上,眼神冰冷充斥着血腥:“父汗已死!我继承单于的位置,谁有意见?”
  此时,拿着头曼脑袋的冒顿显得杀气十足,见到这一幕的人脸上都是带着畏惧的神色。
  哪怕是方才还在负隅顽抗的人,这个时候也是害怕了,不敢在做什么了。
  瞬间,帐篷外面跪俯了一地的人。
  对于他们来说,臣服老单于,臣服新单于,都是一样的事情,反正都是在别人的手下讨生活。
  除却几个头曼的死忠外,其余的人也都是放下了武器,选择了投降,归属到了冒顿的阵营当中。
  冒顿看着这跪俯了一地的人,微微的闭上眼睛,草原上的风师如此的喧嚣和冷酷。
  “自今日起,我为冒顿单于!”
  “所有部落之可汗!”
  正当冒顿宣扬这话的时候,远处一个士兵急匆匆的骑着马而来,脸上带着慌乱的神色。
  “启禀单于!”
  “秦军如今正在十里开外,正在奔袭而来!”
  “再有两个时辰的功夫,就要抵达王城了!”
  一句句的话像是一把刀一样,插在了冒顿的胸口,冒顿的眼睛中带着惊骇以及一抹不可思议。
  他瞬间回过头,看着站在远处角落里的那个人。
  而此时,那里早已经是没有了身影!
  张禧龙消失了!
  冒顿咬着牙,从牙缝中蹦出来了几句:“好一个张禧龙,好一个大秦!”
  “竟然谋划这么深,难道东安君的事情,也是大秦一手安排么?”
  “为了剿灭匈奴,竟然能够牺牲这么大么?”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走向远处,此时他身上的铠甲血迹还未曾干,他走到马的旁边,而后翻身上马,一旁有士兵为其牵绳。
  冒顿强行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身后的军队说道:“令全军整顿,即刻奔赴!”
  “本汗要在前面与秦军决一死战!”
  他闭了一下眼睛,而后说道:“另外,留一半的军队照看部落,看顾着部落朝着更北的方向而去!”
  “北方、西方有着更辽阔的土地!不必在此与大秦争锋!”
  听到冒顿的吩咐,其余的部落首领眼睛中都是带着点点的不甘心,但此时能有什么办法?
  匈奴方才经历过这一场内乱,他们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力量去对抗此时蓄势待发的大秦!
  他们能够做的,唯有抵挡,尽力的抵挡,为后续的老幼妇孺拖延时间,拖延北上以及西进的时间!
  冒顿冷静下来后,他的思绪已经是完全放空,他低声吩咐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舅舅说道:“舅舅,你找一个可靠的人,让他带领着部落以及三分之一的狼骑西进。”
  “张禧龙与我交谈的时候,曾经告诉过我,西方还有更加辽阔的,甚至比大秦以及草原还要辽阔的土地。”
  “那里虽然没有如此多丰茂的草原,但草原的数量已经足够我们放牧。”
  “主要我们能够将那里打下来一部分,将那里的人当做奴隶去种植粮食、开凿矿产等,我们依旧是能够像现在一样。”
  “如今撤退,只是权宜之计,像是中原人常说的那样。”
  “即便是走了,我们的长生天在这里,我们也依旧是会回来的!”
  冒顿咬着牙:“张禧龙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我,我已经是看明白了,从头到尾,包括张禧龙的到来,包括张禧龙这个人,就是一个骗局。”
  “为的便是将我们逼向西方!”
  罗斯哈尔神色严肃,他知道此时已经是匈奴生死攸关的时候了。
  当即说道:“你放心就是了,我即刻派人前往西方,一定为后方的老幼妇孺杀出来一条血路!”
  “即便前方有在强大的敌人,我也会将其斩落在我们狼骑的长刀之下!”
  冒顿微微的闭上眼睛,吐了一口浊气,此时的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只能够告诉自己,既然张禧龙以及大秦的目的是这样,那么一定是不会让他们没有一点生路的。
  他相信,这个时候的大秦虽然可以剿灭匈奴,但也绝对不会希望匈奴与其鱼死网破!
  因此,西方一定有活路!
  “唏律律——”
  冒顿猛地一拽手中的缰绳,身下的马瞬间长鸣一声,他手中拿着长枪,而后嘶吼一声:“随我杀敌!”
  身后的狼骑瞬间整装待发,阵容肃穆沉重,他们都知道,自己是为了自己身后的人血拼!这样子的战斗,他们从来不会畏惧!
  “杀!”
  万里奔袭!
  ............
  咸阳城,章台宫
  嬴政眼神中带着些许好奇的看着陈珂,轻声问道:“陈珂,张禧龙这个人,你是什么时候按插在东安君身边的?”
  “这个事情,竟然连朕都不知道。”
  “东安君自己更是十分信任这个叫做张禧龙的人,直到昨日我去大牢中看望东安的时候,他依旧是觉着张禧龙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嬴政的语气中带着感慨,这感慨是对张禧龙隐藏颇深的感慨,也是对东安君不知悔改的感慨。
  陈珂只是淡淡的将棋子放在棋盘上的某一处,而后笑着说道:“陛下说笑了,我哪里有这个本事,将一个人按插在东安君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