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钱铁山很快就在陆军里找到位置,这个属于无缝对接。眼下虽说陆军部磕碜了点,只有官没有兵,不过钱铁山本人还是对未来比较看好:至少就目前来说,穿越众里接受过正规特种训练的,还就他一个。
考虑到新世界里巨大的敌我装备差,以及特种作战在费效比上具有的独特优势,钱铁山对于将来由自己组建一支特种部队还是很有信心的。眼下是没资源,一旦条件成熟,他相信决策层一定能认识到特种战的好处。
走在他旁边的是魏虎,1米8的黑大个,看上去像恶棍,其实,他是一个会计,恶棍是只兼职。此君在人力资源部负责数据统计,这帮管理着各族“劳动人民”的办公室流氓,事实上全是恶棍,好人也管不住那些劳动力。
既然队伍是去土著村,西山形健和罗教授这对黄金搭档自然也不能少。
距离大樟村谈判已经过去两天。大办公室在这两天里已经出台了一系列针对土著的方案,包括土著人口普查,征召土著少年学习汉语,以及政策宣讲等等等等。钱铁山这队人马,这两天的任务就是跑遍新港社的所有村子。
大佬们纡尊降贵来一次就可以了,后续的苦活累活自然是要交给三四五把手。除了西山形健这个暂时替代不了的翻译官外,队伍里其他三位穿越众都是这号人——包括又跳槽到人力资源部的罗教授,为什么要说“又?”
今天队伍目的地是一处,嗯,原地名已不可考,我们姑且叫做“理加”村的新港社村寨。
就在前天蔡飞明给贡达村长挂上vip信物以后,新鲜出炉的带路党就偷偷告诉他们一个消息:邻居理加村里有荷兰人。
同志们回去一查资料,大概齐的就猜出来这位是谁了。
是个荷兰新教牧师,名字应该叫乔治·甘第丢斯。此人在今年5月份就来到大员,历史上就是长期住在新港人一处村庄里传教。
“理加村”这个新港小村,历史上是留下一笔的。说起改革开放,理加村其实比邻居大樟村更早,只不过他们属于纯被动开放,类似于我大清。
荷兰人的宗教入侵第一站,就选址于此处。土著没有办法抵抗背后站着火绳枪手的外来牧师,所以只能允许甘第丢斯住在村里日夜宣讲教义。
这时候,风箱另一头吹风过来了:日本商人滨田弥兵卫,因为日荷贸易争端,在今年7月份,从理加村里忽悠了16名土著,坐朱印船跑去日本,准备玩个“土著献土地”的把戏,在幕府将军那里先敲定台南的法理归属。这些土著的头领,就叫“理加”。
可怜的风箱里的土著既没有办法拒绝荷兰牧师,也没有办法拒绝日本人,在荷兰牧师满村乱窜的情况下搞针对荷兰的秘密行动,下场可想而知。
等明年那11个土著回来的时候(路途死掉5个),理加他们会被荷兰人用铁链捆在船上遭受酷刑,罪名是滑稽的——叛国罪。
这件事也是引发“滨田弥兵卫”事件的导火索之一。理加村在事件结束后还会遭到荷兰人报复,全体跑路进山,村民纷纷死亡,荷兰人在勒索到足够的粮食和猪后,才允许他们重回家园。
当然,现在有了穿越众,一切就都不同了。钱铁山他们这支队伍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抓捕甘第丢斯。
在新港人中风传的外来者今天终于登门,理加村的村民们自然不敢怠慢,他们早已被形形色色的外来者折腾得筋疲力尽。
好在今天登门的“昆”人看上去并不凶恶:土著语没有那么复杂,从翻译官那里他们只需要学到一个专用音节来代表穿越众就可以:“kun”。
政府开张大优惠又一次上演。这种免除物流费,又在价钱上打个狠折的“杂货下乡”活动,每个下属村都能享受到一次。当然,随之而来的,就是现在正在进行的人口普查,以及挑选一些看上去灵活点的土著少年“随从”。这些少年是火种,会被穿越众带在身边学习汉语,将来他们会穿着皮鞋,满嘴工业化,回村砸碎土偶,他们是带路党2.0。
一间不大的竹屋被人一脚踹开,几个凶狠的外来者冲进去将牧师“甘”抓了出来。
土著们敬畏得围成一圈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无力拒绝任何事情,“甘”牧师住进来的时候他们无力阻挡,大员岛上变天之后,土著依然给甘牧师提供着食物和水,今天“昆”人拿着喷火的铁管要进村,村长急忙命令打开门,现在,甘牧师被抓出来,他们依旧只能看着。
乔治·甘第丢斯曾经在巴达维亚传教,他和这一时期来到蛮荒之地传教的其他牧师一样,性格坚毅,对传教充满热情。
真实历史上,他在1640年完成了新港社土著全体受洗的壮举。而且他用拉丁字母拼写新港语,编译的串种文字成为台南土著们今后几百年,定契写约的标准文字。荷兰人撤离的时候,台湾已经建立了几十座教会学校,基督教在台湾扎根,甘第丢斯牧师功不可没。
从某种意义上说,把文明带给野蛮,甘牧师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是个比较伟大的人。
所以,正因为他的伟大,甘牧师此刻正在挨打。
彼寇我英,反过来也是一样。
大办公室在论坛公开的文件里,已经把一神教牧师归类到“危险份子”这一档里。也就是说,眼下或许因为一些外交方面的顾虑,穿越势力不能公开处死像甘第丢斯这样的牧师,但是在条件允许下,还是要想办法弄死的——自然病死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