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魏长临道:“那杨青珊是否有仇人, 你应当也不会知道。”
  “回大人, 是的。”姚皓道:“不过青珊向来跋扈,脾气也不好,得罪的人也不少,若是非要说有仇的话,恐怕有点难判断。”
  宋延道:“此话怎讲?”
  姚皓想了想道:“回王爷,据我所知,青珊得罪的人很多,而且得罪的人中什么身份的都有,惹人不高兴的事也分大小,所以很难判断是否有仇。”
  “也就是说。”魏长临道:“是否算得上有仇,要看当事人对那件事的认知,看当事人的心里接受度。”
  “打个比方,若是杨青珊对张三还有李四都说过她们的衣服很难看,可能对于张三来说无关紧要,而李四却对人怀恨在心,恨不得杀了她。”
  “不知姚公子说的可是这个意思?”
  “对对对。”姚皓道:“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我同青珊相处的时候也不多,并非事事都知道,此事大人还是得问问其他人比较好。”
  那是自然,魏长临自然不会蠢到只听姚皓的一面之词,若姚皓的嫌疑排除了,那就该再去查查杨青珊的关系网。
  若真如此,那么就得去杨府查探一番,毕竟比起别人,父母更了解孩子的一切。
  魏长临正想着要何时去杨府,就听衙役说道:“王爷,大人,乞丐带来了。”
  姚皓闻言立刻转过身去,像看救星一样看着那名乞丐,“你快说说三月初三那日,你在姚府门口可有见过我?”
  “是啊。”乞丐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怎么了?”
  “大胆乞丐。”严正义喊道:“见了王爷还不下跪!”
  “王爷?”乞丐毫无畏惧道:“哪个王爷?”
  “好你个乞丐!”茯苓见状气得要死,“竟然不把王爷放在眼里,你莫不是想…”
  “茯苓。”宋延倏然道:“莫要胡来。”
  这乞丐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听见王爷也毫无惧色,看样子于他而言,应当什么都不在乎,包括的性命估计也没在心上。
  既然如此,即便陛下来了他应当也是这幅样子。
  不过宋延并不在意乞丐是如何想的,他关心的只有案子,只要此人对案子有帮助就行。
  堂堂王爷若是同乞丐较真,岂不是很掉价?
  “王爷。”茯苓道:“这乞丐对您如此大不敬,属下提点他两句又如何?”
  未等宋延开口,魏长临就道:“茯苓,王爷这是让你不要同乞丐一般见识的意思。”
  魏长临说完便抬头看着宋延道:“对吧?王爷。”
  “对。”宋延颔首,“此刻应当以案子为重,其余之事不管也罢。”
  茯苓虽还想替宋延打抱不平,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只道:“是,属下知道了。”
  对于方才发生的一切,乞丐压根没放在眼里,依旧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那谁。”魏长临同宋延一样,不跟乞丐计较,指着姚皓问道:“本官问你,三月初三你可在姚府门口见过这个人?”
  乞丐瞥了姚皓一眼,懒懒道:“见过。”
  魏长临道:“那你可还记得见到他时是什么时辰?”
  乞丐虽然拽的不行,但问他什么还是一一作答:“大概末时吧。”
  一个乞丐竟对时辰拿捏的如此到位,还真让人怀疑其中是否有什么阴谋。
  魏长临问道:“你为何如此确定是末时,而不是别的时辰?”
  “还能为什么?”乞丐道:“那个时候正好是饭点,别的时辰可能记错,那时是绝对不会错的。”
  魏长临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他道:“你每天都是那个时候吃饭?”
  一个乞丐吃饭时间能有那么固定?
  “是啊。”乞丐道:“我在姚府门口也呆了好几年了,隔壁那饭店的老板早就和我混熟了,他见我可怜,每天都把剩菜拿来给我吃。”
  魏长临嗤笑道:“合着那老板还定点送餐?”
  “是啊。”乞丐对于魏长临的嗤笑十分不以为意,“那老板开饭店,客人差不多就是每天末时前后走人,这人走了,不是就将饭菜送来了?”
  这乞丐的待遇还挺好,有人养着还定点送餐。
  这大晋的乞丐未免太好当了些。
  魏长临的心思一眼就被宋延看穿了,他弯腰凑在魏长临耳边道:“魏大人,这是觉得乞丐比本王的助手要好?”
  魏长临佯装听不懂他说什么,十分震惊道:“王爷何出此言?属下岂会去羡慕一名乞丐?属下在王府整天都吃香喝辣的,属下生活过的如此滋润,又怎么觉得做乞丐好呢?”
  “魏大人能这样想便再好不过了。”
  宋延说完便也没有继续逗他,只道:“茯苓,你且去问问那饭店的老板,乞丐所言是否当真。”
  茯苓从乞丐口中问出了饭店的名字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待人走人,宋延对乞丐道:“你当时见到姚皓可有发生什么事?”
  说起这个乞丐就来劲,“我就看了他一眼,就被他骂了半天,怎的,有钱人的公子看不得?”
  “你!”姚皓闻言就想再将人骂一遍,却被宋延一个眼神吓得不敢继续。
  “若乞丐所言当真,那姚皓应当是清白。”魏长临道:“因为从姚府到案发地至少需要一个时辰,即便姚皓骂完人就往案发地赶去,也不可能在末时将人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