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卷宗上记载,之所以会发现第一具尸体,是因为有位百姓家里死了人,却没有安葬费,便想着把人运到郊外随便埋了,谁知在挖坑时却挖出了一具尸体,那人发现尸体后便连忙报了官。
  经过查验,被害者是不久前刚走丟的一名女子,因为家里只有她一人,所以便没有人察觉她失踪了。
  其余四具尸体皆是因为收到家里人报案,县衙的人去郊外挖才挖出来的。
  魏长临看完卷宗,问道:“这凶手每次都将尸体藏在同一个地方?”
  “不是。”宋延指着卷宗道:“后面说了,凶手分别将尸体藏在了四处不同的郊外。”
  “被害人不是有五名,怎的只藏在了四处?”魏长临道。
  陈县令道:“因为晋安只有东南西北四郊,到了第五具尸体时便藏在重复的地方。”
  “如此看来,这凶手的确是在故意藏匿尸体,若是如此,那么凶手是庞大的组织的嫌疑很大。”魏长临道:“固定的藏匿地点,故意的藏匿手法,简直就像流水线一样。”
  不仅如此,根据寻欢楼的经验来看,这个组织应当在大晋各地都有分部,因为若是组织犯案,被害者应该不止这么几个人才对。
  因为组织在别的地方也寻找着猎物,这恐怕同雇主所在的地方有关,哪里的雇主就往哪里找人。
  这样正好解释了为何凶手时隔十年又出来作案的原因,以及为何这次被害者同十年前一样,少了头颅,或许这次的雇主也是想要头颅呢?
  “魏大人分析的很有道理。”宋延道:“可若是如此,那么为何这次凶手在作案后却不将尸体掩埋?”
  “魏大人不觉得很奇怪吗?”
  “或许是...”魏长临单手托腮,大脑转个不停,”是因为组织有了新规定,杀了人后不能处理尸体了?”
  “或许组织认为,即便是将尸体藏起来还是会被人发现,不如就不浪费精力藏尸了。”
  “是啊。”茯苓附和道:“左右藏起来也要被发现,还不如不藏了,因为除了魏大人好像也没人会想到什么器官买卖组织这等高大尚的东西。”
  麦冬却不是这样想的,他道:“或许这压根不是什么器官买卖组织,而只是单纯的因为凶手突然想出来杀人了,而他割走人的器官不过是为了满足他的变态心里罢了。”
  宋延认为麦冬说的很有理,“麦冬分析很好,正好十年前的第一具尸体也是少了头颅,或许凶手是打算将十年前的杀人事件重演一遍。”
  魏长临质疑道:“可凶手若是个心理变态之人,又为何要时隔十年才出来杀人,难道这十年间,凶手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那变态的心?”
  是啊,每个人的分析都有一定的道理,但又有一定的漏洞,没有哪一个算得上是完美的推理。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每个人都在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魏长临同宋延又将卷宗看了一遍,依旧没找到新的线索。
  宋延思索片刻后道:“此案疑点甚多,每个推理都看似合理,但又透着不合理,若是贸然下定论,恐怕会走错了破案的方向。”
  “既是如此,那么每个方向都去查一查,以免漏掉什么。”
  “张县令,你且安排人去别的地方查,看看是否有同样的案件发生,不必去太远的地方,就在晋安附件查一查便可。”
  宋延在吩咐人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推理上的漏洞,若一切真是器官买卖组织做的,那么别的地方也有相似的案件,若是有相似的案件,那么别的地方是如何处理的?
  若是别的地方将案子破了,那么器官买卖组织应当早就被端了,这样一来,便不会有不久前的案子。
  何况,端了器官买卖组织这等大事,定然会上报朝廷,若是上报朝廷,那么宋延应当至少略有耳闻才对,如今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是因为别的地方没有上报,还是因为别的地方也没有破案?
  若是没有破案,那为何十年来竟没有哪个地方上报朝廷?莫非他们各个地方之间是串通好的,为的是不受到朝廷的责罚?
  魏长临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便见这陈县令一副支支吾吾,犹犹豫豫的样子。
  “陈县令。”魏长临问道:“莫非一切正如我所说,你们是串通好的不上报朝廷,如今让你去别的地方打听情况,恐怕的地方说你背着人打报告?”
  “自然不是。”陈县令坦言,“下官这般犹豫不过是因为去别的县打听情况恐怕会吃闭门羹,毕竟我们是同级别的,谁也安排不动谁。”
  “同级别之间配合办案不是很常见吗?”魏长临道:“为何就安排不动呢?”
  “啊...这…”
  陈县令欲言又止。
  官场上这些事宋延还是懂的,于是道:“陈县令莫急,你且带着本王的书信去,若是谁敢不配合办案,便来说与本王听,本王必定上报陛下,将其治罪。”
  “是!”陈县令拱手,“下官多谢王爷体恤,王爷放心,下官必然会将事情办的妥妥的。”
  “如此甚好。”宋延颔首,道:“麦冬,你且以本王的名义写几封配合查案的书信,然后盖上本王的私印,拿给衙役带着去。”
  “是。”麦冬拱手,“属下这就去办。”
  待人走后,宋延又吩咐道:“陈县令,你且带我们去看看最近的这具尸体,或许会有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