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您, 您说什么?”
  池和宇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找个人陪他上课而已, 身份什么的哪有那么重要。若不是他哥不让, 他就去京城最有名的惜春楼里找些漂亮娘子陪他上课了。
  萧游远则是嘴角抽搐地看着这位九王爷。
  人人都知道先帝的九皇子打小就不聪明,16岁的年纪了四书五经还记不全, 白长了一副好相貌。
  但萧游远万万没想到这九王爷脑子居然坏到了这种程度?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让一个被卖到将军府的小奴作伴读,这九王爷怕是疯了!
  再者说, 自己还什么都没做呢, 刚请了安就被嫌弃了,这叫什么道理?
  萧游远挤出一个僵硬的笑, “殿下, 本少……小的是有哪里令您觉得不满了吗?”
  池和宇:“没有啊, 本宫就是看他顺眼而已。”
  “……”萧游远笑得更僵了。
  阎霖看萧游远吃瘪倒也心底舒爽, 但这事确实离谱了些:“殿下, 您说笑了。小的只是将军府的小奴, 是万万配不上做您的伴读的。”
  池和宇扁扁嘴,“好吧。”
  他也知道不合适, 但这人属实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嘛!感觉看着这张脸, 背书都能多背两页。
  说来也是奇怪, 这人分明和那裴司景长得极为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以至于池和宇对裴司景那人毫无想法, 却对阎霖颇为感兴趣。
  池和宇:“对了, 本宫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回殿下, 小的名以渊。”
  “哦,那以渊,本宫之后还会来找你玩的。”
  萧游远僵着假笑听两人亲亲热热地互通姓名,终于忍不住了,伸出手把阎霖狠狠向后一拉,拉到了自己身后,“九殿下,时辰不早了,不若留在崇清殿用晚膳吧,你我二人也好彼此多了解一番。”
  萧游远简直要把一口牙咬碎了。
  这弱智还敢嫌弃本少爷!以为本少爷想来吗?
  若不是想在那人面前拉着新买的小奴转上一圈,他用得着如此委屈自己?
  池和宇闻言恹恹道,“好罢,那便在这儿用罢。”
  “殿下,您随小的来这边罢。”
  池和宇随着玉竹走了,萧游远立刻转身凶神恶煞地警告阎霖:“少做无用功了!你以为攀上那弱智九王爷,本少爷便不能拿你如何了吗?想得美!别忘了你的卖身契可还在本少爷这里,你最好老实些!”
  说完,萧游远便快步去追那两人了。
  阎霖揉了揉被攥疼的手腕,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系统:【你不去吃晚饭吗?】
  阎霖:【我想出去转转。】
  系统:【被萧游远抓到又要打你了!】
  阎霖没放在心上:【反正都要挨打的,先转了再说。】
  阎霖对皇宫感到新奇,也可能是原主残留的意识在作祟,穷乡僻壤的孩子哪里见过这么多华贵气派的宫殿,眼睛都有些不够用了。
  走着走着,阎霖走进了一处梅园,放眼望去是梅树,品种不一,许多都已结出骨朵儿,静待开花的季节到来。
  许是因今年气候有些反常,梅花骨朵儿出来得比往年早了不少,还没到深秋就结了满树。
  阎霖走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这身子实在不好用,他便找了一棵比较粗壮的梅树,在树底下盘腿坐了下来。
  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
  那声音幽幽道,“四喜,今年梅树开花会早些罢。”
  之后是阎霖早些时候在马车里听到的,四喜公公的声音。
  “哎哟陛下,今年冷得早些罢了,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阎霖心念微动,原来是皇上。
  只听那皇上接着道,“朕登基的第一年,气候便如此反常,你叫朕怎能不往心里去。”
  气候冷得早,百姓的收成就不好,归根结底都是自己这皇帝不够好罢。
  池时允仰着头,指尖勾起面前的梅花枝,叹了口气。
  四喜都快急哭了,“陛下呀!您可别这么想!哎哟哟,这怎的会是您的原因呢!”
  阎霖也不解,这古代可真是离谱,天气跟新皇登基有什么关系?
  他这么想着,动了动盘得有些发僵的双腿,结果不小心踩折了几根枝条,发出细小的咔嚓声。
  “何人在此!”
  是池时允的声音。
  下一刻,梅园里忽然冒出四名贴身侍卫,循着声音持着长剑将阎霖团团围住。
  阎霖:“……”这皇上的耳朵可真够灵的。
  他在四柄长剑的包围下缓缓站起身,气定神闲地揉了揉僵麻的双腿,等着那皇帝走过来。
  一角黑色金丝皇袍出现在阎霖的视线里,他一抬头,正对上那皇帝探究的目光。
  甫一对视,阎霖不合时宜地心想,这皇帝,看着还挺年轻。
  池时允皱眉:“你是哪里来的小孩儿?怎么闯进了朕的梅园。”
  小孩儿?阎霖想自己这副身子虽然瘦小了点,但一打眼上看去也有个14岁左右的模样了,这在古代可不小了,有些都能成婚了,倒也没到能被这年轻皇帝叫小孩儿的地步吧。
  他全然没有面对皇帝的紧张无措,淡然道,“小的是将军府家奴,不小心迷路了。”
  一旁的四喜闻言一想,方才在将军府怎么没见过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