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是一句二重奏,一声来自托比亚,饱含着怒火;一声来自艾琳,有一丝不知所措。
  西弗勒斯犯了一个和盖尔一样的错误——太高估自己了,也低估了对方。这样的错误即使是在服用了潜能药剂的西弗面前酿成了大祸。
  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体格差异在这里再一次体现出来,虽然托比亚是一个被酒精掏空了身体的人,但是这样的人,在酒精余韵仍在、且怒火中烧的情况下,爆发力是很不可思议的。西弗勒斯被当胸踢中,撞在了楼梯把手上,一下子就被疼痛击倒了。
  托比亚随后就上去,像以前做过的无数次一样,一边叫骂一边踢打。而艾琳,也和以前一样,哄着眼睛在不远处跌坐在地上哭泣乞求:“托比亚求你!我爱你啊!他是你的孩子!是你和我的孩子!”
  西弗勒斯忽然明白了,要是艾琳真的有那么一点爱自己,那么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只在那里乞求,丝毫没有阻拦的动作。她哭着说的那些话,真的有点像表演!而观众就是托比亚。
  艾琳希望托比亚能通过她的表演回心转意,自己不过是一个她自白的工具!西弗勒斯发现自己竟然还有余力思考这些,而且还能想起一本书里写的,挨打的时候要蜷起身体避免要害的窍门。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西弗觉得自己很难过,非常难过!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蜷缩以躲避托比亚拳打脚踢的同时,因为情绪的不稳定,一场激烈而短暂的魔力暴动正在酝酿中。在几秒钟之后,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随后及时艾琳的尖叫和托比亚的闷哼声。
  因为托比亚的踢打停下了,西弗从双臂之间的缝隙看出去,看见托比亚的腹部被几块尖利的玻璃碎片斜插在上面,不断的向下淌血。而艾琳因为跪坐在地上,又是在稍远的位置,而且是在托比亚身后,并没有被玻璃伤到。
  艾琳呆愣愣的看着托比亚的身下开始滴滴答答的流血,而后发出模糊的呻吟声,跪倒在了地上。
  “啊!啊!托比亚!托比亚!”艾琳尖叫着上去扶住托比亚,随后因为托比亚的伤势并不严重,所以转而怒视西弗勒斯:“你这个魔鬼!你怎么敢伤害你的父亲!”她的眼睛现在也是一片赤红,和托比亚暴怒时的目光如出一辙。
  托比亚开始因为伤势而发冷、痉挛。抱着托比亚的艾琳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一点,立刻就把托比亚轻轻的放在没有玻璃碎片的地方,随后连滚带爬的跑向楼梯下的杂物间翻找自己的魔杖和魔药。
  西弗勒斯从头到尾都目光冷漠的看着艾琳,在艾琳的身影没入楼梯下的阴影后,又转过眼睛看向托比亚。
  艾琳在嫁给托比亚之后,就切断了和魔法界的联系,所以西弗勒斯是记录在案的蜘蛛尾巷内唯一的巫师。
  在艾琳施咒的第一时间之后,魔咒就被归为是西弗勒斯所施放的。同时,还有两位魔法部的官员来处理这件事。要知道,有时候小巫师施出的魔咒有可能会引起一些巨大的事故。要是让普通人发现巫师的存在就不好了。
  带着警告信的猫头鹰从破碎的窗户进来后,扔下信件就走了。西弗勒斯拿起了信件却没有阅读,而是继续看着托比亚。而艾琳正在用魔咒让托比亚的伤口愈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只来了又走的猫头鹰。
  几秒钟之后,蜘蛛尾巷19号的大门被敲响了。然而在场的三个人里,艾琳忙着照顾托比亚,托比亚受伤昏迷,西弗勒斯虽然不再蜷在地上,但还是没有起身。所以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了“阿拉霍洞开”的声音和一串脚步声。
  第三十四章
  “哦,梅林!”两个魔法部的职员很显然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蜷靠在楼梯旁玻璃窗下的,应该就是魔法部自动默认为施咒者的小巫师了,但是咒语很显然不是他发出的,而是来自正拿着魔杖搂着托比亚的艾琳!
  而那个小巫师穿着的浅蓝色睡衣上斑斓的鞋印,和因为睡衣的破损而露出来的肌肤上的痕迹,很显然是刚刚经过了一场异常暴、力的对待。
  办事员里的男性——卡尔·福特最先冷静了下来:“苏菲,麻烦去解除警报上报具体情况。我留下来处理这些,顺便问一下施咒人的具体情况。”
  苏菲·卡布林点头之后转身向外走去,两人很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完成了向上级报告事件的情况的同时,她也给麦格教授报告了这件事——作为英国唯一一所巫师学校的对外联络负责人,有权利知道这样的情况并采取一定措施干预。
  这样的情况,很显然超出一般人的常识,麦格教授在第一时间就转告了邓布利多。于是在高锥克山谷里养伤的盖尔,顾不得自己还酸软无力的身体,一下子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在下一秒钟差点摔在地上。
  还好邓布利多眼疾手快,用了一个咒语让盖尔平缓的倒下才没有受伤。
  此时的蜘蛛尾巷19号里,办事员卡尔看到托比亚身上的伤都被艾琳的魔咒治愈了,就把注意力集中在西弗勒斯身上。因为西弗勒斯的周围还有一些玻璃碎片,卡尔怕西弗移动的时候会受伤,所以就顺手用了一个“恢复如初”,让那些破碎的玻璃都回到窗框里,重新变成一块完整的、好像从来没有受过损坏的玻璃窗。
  “斯内普先生你好……哦,小斯内普先生你好。”卡尔过去,有点动作粗鲁的把西弗从地上拉了起来,注意到那封没有拆开的信,“好吧,你没看魔法部的指控……”话音未落,另一只带着魔法部撤销指控信件的猫头鹰从敞开的大门飞了进来,扔下了一封信之后,和之前的那位信使一样没有丝毫停留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