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会有错,他不会承认自己一时冲动,没做任何铺垫,一意孤行立长安公主为太子,导致长安公主一度成为朝廷公敌,是错。
  有错也是谢友怀一党的人错了,就是他们派人动手,他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周皇后爱女之心确实存在,但她碍于自己的身份和见知,没办法理解女儿想要什么。
  她只会固执的,将自己认为好的东西给女儿,就好像明成帝,他也在将自己认为好的东西给谢秋莳。
  三天后,沈灼灼乘坐的船靠岸了。
  下船的时候,沈灼灼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中等待的沈清瑶。
  她冲对方挥了挥手,沈清瑶看见她也笑开来,小步跑了过来。
  “阿灼,恭喜你,高居榜首之位。”
  沈清瑶远在京城,昨天才刚刚得到沈灼灼成为解元的消息,乐得她一晚上没睡觉,今天一大早就过来接人了。
  虽然睡眠不足,但是精神状况非常好。
  放在三年之前,她哪儿能想到沈家会出一个解元啊!还是她的妹妹!
  “侥幸罢了,这京城好冷啊!比黑山那边还要冷,而且好干,我感觉我嗓子都要冒烟了。”
  沈灼灼在现代的时候没来过京城,倒是听说过一些京城的情况,没想到现实比她听说得还要离谱。
  她现在所在的地方离江很近,竟然还会干到冒烟。
  “京城这边确实和青州那边不太一样,你需要好好适应一下,大小姐人呢?”
  沈清瑶命人赶紧送来热茶,喝下去暖暖身子,润一润喉咙。
  随后她就开始找谢秋莳,之前她过来京城就是奉谢秋莳之命,现在自然想跟谢秋莳汇报一下情况,她得告诉谢秋莳,京城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入宫一定要小心。
  “她不和我一起走,毕竟她的目标太大了,所以在路上的时候我们换了两艘船,算一算时间,她的那艘船应该已经靠岸了,看!就是那一艘!”
  沈灼灼指向远处十分豪华的一艘大船,那艘船真的非常符合人们对皇家的想象,奢华漂亮,当得上一声宝船的称赞。
  “那这么说来,入城之后,咱们都不能见她了?”
  “对,有什么事的话,借由流苏和流珠传达,咱们快走吧,在我没有进行会试之前,最好能将这段关系隐藏一段时间。”
  谢秋莳目前的情况并不乐观,封太子的旨意还没有正式下达,在这个紧要关头,保不准有人狗急跳墙,必须谨慎再谨慎。
  一个女解元,很可能会成为敌人攻击谢秋莳的借口,所以沈灼灼要低调一些。
  她的身份最好不要被大众得知。
  两人说话间上了马车,这次入京,沈灼灼并没有带着周三娘和两个妹妹,她们身子骨都不是很好,秋冬时节长途跋涉,实在是难为她们。
  不如等开春之后暖和了,再慢慢来京。
  沈清瑶早就知道这件事,只是在看见马车里只有自己和妹妹两个人的时候,不免心中有些惆怅,之前和家人分别一年,现在又要和家人分别半年之久了。
  沈灼灼发现沈清瑶的心思后,不禁捂嘴轻笑,“没想到姐姐是个顾家之人,看来要去信一封,同娘亲和妹妹们说说,叫她们明年尽早动身。”
  “你这丫头,没事还来打趣我。”沈清瑶推了一下沈灼灼,姐妹俩相处时十分融洽。
  联络完感情后,该说正事了。
  沈清瑶神情一正,严肃问道:“科举时的排名,有时候会依据学子在民间的名声,如果在会试之前,你都不能扬名,那等会试开始,你会非常被动。”
  沈清瑶这段时间在京城,看见不少来京复考的举人,四处参加文会,争取在文会上扬名,还会结交世家子弟,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名声好一些,最好能传入那些官员的耳中。
  “如今阅卷都会将名字封上,所以想要提前扬名,借自己的名字得一个好成绩,其实没有什么用,阿姐,你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我看你就是知道我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在骗我。”
  哪有那么简单,说是名字会封上,但文人之间相认,哪用得到看别人的名字。
  笔迹,文风,全都能暴露一个人的身份。
  现在的科举还没有发展出后来的馆阁体,考试的时候大家各自为战,全都使出浑身解数,写得字一个赛一个好看,只要是熟悉字迹的官员,一眼就能看出是谁。
  所以提前扬名真的很重要,并没有沈灼灼说得那样无所谓。
  沈灼灼有一个进士老师,比沈清瑶更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比起她,谢秋莳现在更加重要。
  “阿姐,我没有骗你,而且阿姐怎么会没有帮忙呢?阿姐给我做的糕点,是我每天最期待的读书奖励,这段时间吃不到阿姐的糕点,我都瘦了。”
  沈灼灼抬手捧住自己的脸,挤了一挤。
  最近她在长身体,脸上都没什么肉了,这么一挤还真是看出瘦来。
  沈清瑶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好,等到府上,阿姐就为你做桂花糕,八月桂花,最是合时令了。”
  “好!”沈灼灼眼睛一亮,高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