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本质上就是赌对方会不会在压子弹过后射击或防御。
  佟知隽觉得自己真是无聊到疯了,看李圆圆和苏小小你来我往玩了十几分钟都没厌倦。
  俩人越说越懒,“压子弹”的“子”字说得越来越轻,直到变成敷衍的轻声,佟知隽脑子里电光火石闪过了一个念头,下意识在她们压第二枚子弹的时候说了一声“鸭子咸”。
  李圆圆和苏小小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莫名其妙的佟知隽,一脸疑惑。
  佟知隽尬得脚趾已经在抓地了,想要逃离这个星球却逃不掉,火星专线票务售罄,他只能硬着头皮假笑说:“‘压子弹’听起来像‘鸭子淡’,两个鸭子淡就是鸭子咸了!”
  天真的小孩奇妙地理解并认同了佟知隽的脑回路,然后俩人竟然认真讨论起了如果要是鸭子咸可以怎么改规则,反而给佟知隽整不会了。
  他以为自己社死了,实际上对她们来说这是在改编游戏?佟知隽摸摸鼻子,又看了会儿,就赶紧溜了,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再次语出惊人。
  又过一天,佟知隽、钟好逑、赵予西收拾了来时带的行李箱,苏小小的爸爸苏友山开着三轮车,他们一家和佟知隽三人一同去镇上。
  去镇上路过了邻村,道路真的很差,二十公里的路程,苏友山的小三轮跑了两个多小时。
  两个村子相距这么远,也是有原因的。很多年前这之间还有别的村子,但那几个村子渐渐人口流失,年轻人不回来了,老人去世了,也就这么消失了,这才甩下二十公里距离。
  佟知隽大致看了一下这路,心里也有数了,由于苏小小一家在,他就没去邻村看看学校什么的,打算剩下这些工作就交给他安排的负责这次公益捐助的阅微员工。
  镇上有教琵琶的兴趣班,但是看起来小小的,不像是太好的样子,但是去一趟最近的春苔县要折腾好久,会耽误苏小小上课,所以只能先到这家兴趣班看看。
  兴趣班只有一位老师,她自我介绍说姓黄,看起来三十多岁,披着头发戴着眼镜,温柔地跟苏小小对话,了解情况后,给她挑了一把琵琶,让她试试。
  苏小小现在弹的这段音乐佟知隽没听过,但是旋律欢快,重复性强,听着格外洗脑,她弹完了佟知隽脑子里还在循环刚才的旋律。
  黄老师指导着苏小小:“这个位置的轮指,你无名指再用力一点……哎,对,保持住这个感觉——”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黄老师才意犹未尽地停下,转身过来跟苏小小爸妈交谈。
  “她真的太有天赋了,手指长,这是最基本的,关键是完全没有在自学过程中产生不必要的小动作,轮指均匀有力,揉弦放松自然,过弦干净准确,弹得熟练又有感情,我们这边学了好几年的孩子都不如她弹得好。如果只是靠看着视频自学的话,真的浪费了。家庭条件允许的话,我建议你们带她找个更好的老师。”黄老师有些欣喜又有些遗憾地说。
  现在学民乐的孩子太少了,任何乐器想传承下去,最重要的就是有人喜欢,像苏小小这样的小天才,换做任何一位老师都不会舍得放过。
  黄老师自知自己这小地方会限制了她,所以才会这样建议。
  王茹有些为难,她知道她家小小聪明,也知道小小弹得好,但是找更好的老师,花更多的钱,真的值得吗?
  佟知隽问道:“您能具体说说,更好的老师,是指什么样的老师吗?”
  黄老师回答说:“我的建议是去春苔县或者直接到市里上课,学几年,把基础知识学牢靠了,如果仍旧表现突出,那就可以考虑找业内还收徒弟的名家拜师了。”
  苏小小父母不敢想象这样得花多少钱,又不想耽误了孩子,心里忐忑。
  佟知隽点点头,说:“辛苦黄老师,那我们带她去市里看看。”
  离开学校后,佟知隽跟苏小小父母单独说话。
  “既然小小有这个天赋,那就试一试。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就要走了,之后她去市里找老师、上学、食宿,我都会找人安排好。”佟知隽说。
  接苏小小到市里读书,是最好的办法。村里其他孩子佟知隽也有能力全供他们到市里读书,但是各家有各家的事情,苏小小情况特殊,所以才额外优待。
  王茹和苏友山连声道谢,老泪纵横。
  佟知隽见不得长辈这样,说:“别让孩子看见,我们得走了。”
  夫妻俩擦擦眼泪,眼里藏不住兴奋与感恩。
  苏小小一家这就要回村里了,佟知隽等人则是乘车去春苔县。
  赶到县里客运站买好去首府的车票时,钟好逑接了个电话。
  起初佟知隽没细听,后来听他说什么“不在上海”“很快回去”“不用客气”之类的,便等他挂断电话,顺口问了怎么回事。
  钟好逑说:“段哥说有本书他要买,淘宝买不到,只在孔夫子旧书网有一本,卖家还只支持上海面对面交易,他托我帮忙取一下再寄给他。”
  佟知隽皱着眉“嘶”了一声,连忙把电话给段骁恩打了过去。
  段骁恩刚接起来,佟知隽就换上了一副黏糊糊的声线,还带上了一点点台湾腔:“你有事怎么没找我啊?”
  钟好逑和赵予西在旁边听得一身鸡皮疙瘩,佟知隽的声带怎么长的?怎么跟不同人说话还不同声音呢?连口音都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