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大致与赫拉克勒斯的剧本相似,但是提供了很多选项,佟知隽耐心地试错,看到了很多不同的结局。
  如果一定要评价这个游戏,那它绝对说不上是多么精彩,玩法也简单,画面也有些粗糙,但是游戏的价值不能这么衡量。
  段骁恩把他们相处过程中产生的独特的事件融入到赫拉克勒斯的故事里,就像一个又一个的彩蛋,佟知隽每看到一处,都能触及一段柔软幸福的回忆,像是借着赫拉克勒斯把他们相识的过程回顾了一遍。
  没有任何冲动与放纵,却仿佛暗藏无数隐晦爱意,佟知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但是此刻他真的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当游戏结束,佟知隽还意犹未尽,陪在一旁的段骁恩问:“怎么样,喜欢吗?”
  佟知隽的物欲很低,或者说,其实越是富裕的人,越是物欲不强,所以段骁恩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什么样的礼物对佟知隽来说是值得的,是珍贵的。
  最后,他遵从内心的想法,把对自己来说最珍贵的东西——也就是他们相识后发生的一切,融入游戏之中。
  很早很早之前,他就在偷偷学习如何制作游戏,又买了数位板,练了好久的画画,才做出了这个画风略显幼稚的游戏。
  现在就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刻了。
  段骁恩期盼地看着佟知隽,佟知隽没说话,抬起胳膊圈住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倏而,一滴眼泪落在段骁恩的肩上,他错愕,就见佟知隽缓缓松开他,说:“我好喜欢这个礼物!”
  佟知隽见过无数贵重的礼物,每年收到的礼物可以摆满一间屋子,价值加起来估计也值浦东一套房,但是从未有人会完全自己动手做一个礼物给他。
  这个游戏是2.14g的文件,被装在小小的u盘里,它看似那么轻,却是段骁恩一整颗心的重量。
  段骁恩抬手拍了一下佟知隽的头,神色明媚:“喜欢就好!”
  由于玩游戏用了不少时间,他们一起出门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
  原本段骁恩还问佟知隽要不要去迪士尼,但佟知隽嫌人多,提议去打台球,于是直奔严遇东开的台球厅。
  佟知隽是有一点自己的小心思在的,段骁恩说不会打,那他就得教,教台球免不了肢体接触,他就能顺理成章黏在段骁恩身上了。
  如意算盘打得好,可惜段骁恩没听见,往常佟知隽很少会不考虑他就做决定,今天生日嘛,任性一下也正常,他也乐意陪着。
  严遇东爱玩,名下各种各样的店都有,但只做幕后老板,通常不一定在店里。
  今天却不巧了,前台小姐一见佟知隽,便微笑道:“佟少,我们老板在呢,您来找他吗?”
  佟知隽摆摆手,让她开一间房。
  这时,严遇东带着一个女生走了出来。
  佟知隽的目光跟他一对上,下一刻就默契地扫向对方身边的人,然后不约而同给对方一个警告的眼神,让人别拆台。
  很好,身边都有人,局面对等,谁也不会下谁的面子。
  严遇东跟女生说了几句话,然后拉着佟知隽到一边:“你有时间谈恋爱没时间回消息?我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静音?”
  “你能有什么急事?我还不知道你?”佟知隽眼睛往那女生的方向转一下,说,“你不是不谈恋爱了吗?”
  “你不知道,我现在改过自新了,我在认真追她。”严遇东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佟知隽“噗嗤”一声笑了:“追不到你可别哭,人家好好的小姑娘,瞎了眼才能看上你。”
  严遇东还沉溺在美好的梦境里:“小时候我想当科学家,长大了我想当艺术家,现在我只想去她家。我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租客……哦对,我说我要租她的房子呢,你别给我说漏了。”
  “呵,租客,你到底想当什么客你心里清楚。”佟知隽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扭头就去找段骁恩。
  严遇东攥了攥拳头,没来得及反驳。
  佟知隽跟段骁恩进了包间,没叫这儿的陪练,屋子里格外安静。
  “完全不会的话,我可以从头教你,”佟知隽拿起球杆,“从它们分别是什么东西开始讲起。”
  段骁恩确实是对台球一无所知。
  段恒毅说,台球不是什么正经人玩的,不许他接触,所以他潜意识里默认了台球带有负面色彩。
  但是佟知隽并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人,球也只是普通的球,哪怕有再多的关于台球的不好的信息,也不能以偏概全,毕竟事在人为。
  段骁恩心中那座名为“父母说过的道理”的大山正在逐渐崩塌为齑粉,原来他的内心并不是默认了要对父母言听计从,只是从前未曾尝试过改变,或者说,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本。
  父母总是批评他,却没有自我反思,用养育之恩绑架他,要求他,威逼利诱加上施加道德枷锁,让他觉得自己真的欠父母很多,从而不得不适应父母阴晴不定的脾气。
  哪怕直到如今,他还是在脑子里先过了一遍段恒毅的话,才去想着反驳,想着段恒毅说的或许是错的。
  但实际上,他本来想都不该想,而是自然地跟随佟知隽去了解一项自己陌生的运动。
  佟知隽照顾段骁恩,介绍完台球相关的必要设施和规则后,示范持杆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