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罢,本来是一副誓死不从模样的院判惊错的抬起了头,“太后娘娘!刘氏之子乃是——您当真不顾刘大人在天之灵……”
  院判的话像是碰到了女人的逆鳞,她高喝一声,甩袖转身,恶狠狠的盯着地上的众人:“哀家不会为难你,只要你答应哀家,将那太监身中生子药的事烂在肚子里,哀家就当今日没见过你。”
  老院判惊错抬头。
  果真是北疆的生子秘药!
  刘氏:“魏景承是大烨独苗,怎么可能不留后人,至于着大烨的政权落在谁的手里,又与你何妨。孙大人,只要你替哀家保守秘密,就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魏景承身边的小太监能生孩子,届时不管是魏景承还是刘家掌权,都对你百利无一害。你说呢?”
  院判鬓角渗出豆大的汗珠,思忖片刻:“老臣谨记太后娘娘的教诲。”
  刘氏满意一笑:“行了,退下吧。”
  -
  一连走了十日,十万军队的行程可快不起来。叶听晚跟在魏景承身边吃了数天的黄沙,出了京都一百五十里的应关,他们终于停军休整了!
  眼下年关将至,离开的时候,京都的百姓们已经开始置备年货,叶听晚在集市上买了几罐米酒,今日停军也快赶上腊八节,晚上可以和魏景承小酌一杯!
  魏景承比他忙多了,整日不是看图就是开会,他跟着男人也不用想在福宁殿的时候伺候,基本上都是自己待着,晚上给男人铺一下睡觉的被褥。
  叶听晚取了一罐米酒,从放自己粮食的马车上下来,不远处跑来一个小士兵喊他:“叶先生!陛下方才猎了野兔回来,喊您去前面营帐呢!”
  眼下,夕阳西沉,橙红色的残阳格外圆润。他们驻扎在一山丘的高处,四周有一群茂密的树林笼罩着,天子营帐就混在众多营帐内,叶听晚闻声应了下,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去找魏景承。
  天子这边,副将将旎图收了起来,离开营帐。
  此次北伐,主力军乃是北疆的重甲兵,朝廷十万禁卫军作为支援军队,需要在一个半月内行到北疆地界。但是北疆的军队自先帝起便一直在定北侯管理,眼下兵部和向家的外戚向钧统领。
  黄洲距离北疆不过二十余里的路程,定北侯余党尽数蜗居在此处,说不定刘氏的人也在北疆等着。
  天子蹙了蹙眉心,看着面前的行军图。
  杀。
  还是不杀……
  “陛下!您在里头吗?”
  是叶听晚的声音。
  账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叶听晚手里拿着火把,怀里抱着温好的米酒,“我过来找您吃饭。”
  魏景承走到帐前,掀开帘子,看着一整日没见的青年,道:“快进来。”
  叶听晚穿的单薄,着一淡青色的袍子,从夜色中走来,还带着丝丝凉意,他搓了搓自己的手,把米酒放在男人帐内的小桌子上,“这是奴才前几日在京都带回来的,已经热好了,陛下要不要小酌一杯。”
  行军禁酒,但是不禁叶听晚的酒。
  “嗯。”
  魏景承把头盔拿下,坐在青年摆好的饭菜酒肉面前,就看着叶听晚摆弄他的饭食,垂着长睫认真的给他擦筷子:“好啦!陛下吃饭吧!”
  魏景承接过筷子,给叶听晚夹了他爱吃的酥肉,笑看着他:“你多吃些。”
  叶听晚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香味瞬间霸占整个口腔,舒服的眯了眯眼:“好吃,陛下给奴才的东西最好吃。”
  魏景承拿人没办法,“那便多吃,少喝点。”
  一碗下腹而已,就被魏景承发现了!
  叶听晚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奴才都听说了,明日咱们还在此处驻扎,不走!那奴才今晚是不是能喝三碗!”
  真不是叶听晚贪吃,这米酒他只喝过一次,香香甜甜的味道就很难忘!而且最重要的是度数不高,他们明日又不赶路,憋了这么久,今晚必须放肆一下!
  主要,叶听晚还是觉得,魏景承这几日心情特别好,他说什么男人都顺着他。
  “嗯,”魏景承尝了一口角瓜,抿了口青年倒给他的米酒,温热绵软、香甜不腻。确实好喝:“应关出了匪寇——天子脚下,如此猖狂,便顺道收拾了。”
  京都里这里不远,这里出现匪寇,确实不该。
  叶听晚纳闷道:“那仅仅一日,能处理完吗?”
  “半日。”魏景承放下手中的碗,又给青年夹了几块他爱吃的菜:“京卫军岂是吃白饭的?朕已经命人连夜去摸那山匪的老窝,天亮就动手,把山匪清理干净,好还当地百姓个安稳年。”
  叶听晚听不懂这些,敷衍,拿着酒碗喝了一大口:“哇!好厉害!”吨吨吨。
  魏景承 :“…………”
  “好了,不可贪杯。”
  叶听晚乖巧的点了点头,显然已经喝多了。
  魏景承抿了抿唇,本想和青年多待一会儿,他这几日忙的没顾得上叶听晚,也不知的他要多无聊。
  天子心思飘走,收回心绪后,看着面前的青年迷离的眼神,蹙眉道:“叶听晚?”
  青年抬着唇角,“嘿嘿。”
  魏景承:“……罢了,你睡。”
  叶听晚眼大肚子小,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魏景承看青年支着下颌打瞌睡,就没喊他,让他趴在桌子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