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薇表情微妙起来。
  朋友啊。
  她微笑了一下,并不多言。
  “开拍了开拍了!”王导走过来,拿这个大喇叭开始喊:“都过来啊!”
  苏薇放下手里的小扇子:“我去了。”
  郁皊点头。
  他拿起台词本,也凑了过去。
  晒了一早上太阳,郁皊拿起手机,果不其然看见司总的消息。
  司总给他发了餐厅的地址,问他中午有没有空。
  “好的。”
  郁皊算了一下时间:“我现在去您的酒店?”
  “不用。”
  “我在拍摄基地入口。”
  司行昭对司机说:“在路边停一下。”
  司机照做。
  郁皊看着回复,拧了拧眉头。
  这就来了?
  他顿了一下,找了个地方把台词本放下。
  郁皊避开人,老老实实戴上鸭舌帽。
  “上来。”司行昭开了车门。
  郁皊摘下帽子,脸颊还有点粉。
  司行昭看他:“很热?”
  郁皊点头:“嗯,早上在拍外景。”
  他是晒不黑的体质,在太阳底下奔波这么长时间也没黑一点。但皮肤很薄,一晒就很容易红。
  原本雪白的底色沾染上了蔷薇花汁,粉融融的,愈发显得唇瓣更加嫣红。
  司行昭把空调调低了一点。
  “等会吃饭,”他递去一杯冰水:“先喝点,不要喝太多。”
  郁皊擦了擦额头的薄汗,转过头看旁边的男人:“您工作不忙吗?”
  他接过司总手里的水杯。
  来谈生意,还有空找他吃饭?
  司行昭可有可无地颔首:“还可以。”
  他简单地和郁皊解释了一下这一趟的合作的意图。
  “这样呀,”郁皊眨了眨眼睛,从司行昭的角度能看见他眼部圆润的弧度和长长的睫毛,看着很乖:“那您有空了可以在x市逛一逛,这里的景点很多的。”
  司行昭应了一声。
  “我一个星期后回去,”他一本正经:“预留的时间不多。”
  郁皊想想也是。
  司总那么忙一个人,到处出差,能抽出空和他一起吃饭就很好了。
  “那就多休息,”郁皊还记得司总昨天流鼻血的事情:“您回去之后没有再流血了吧?”
  “没有。”
  司总的语调忽然变低。
  郁皊没听出来对方声音里微妙的变化,依旧关切道:“那也要注意,流鼻血的源头很多,如果不放心您可以去医院做个系统检查。”
  更多的他没有说出来,但中心思想就是司总应该注意身体。
  郁皊觉得司总能体会来自自己的关心。
  他听方特助说了,司总一直醉心事业,之前都不去严医生那里复查,肯定是仗着年轻不在意。
  于是郁皊多说了两句。
  “或者我陪您去一趟?”
  郁皊觉得自己的诚意很足。
  “好,”司行昭果然应了一声:“等你回a市。”
  郁皊满意地点头。
  司总虽然有些小毛病,但只要有人指出来,还是会听的。
  郁皊立刻搜索了一下全身检查的内容。
  他给司总看,得到了对方沉稳的应声。
  就是没注意到司总的眼神越来越暗。
  司机停下车。
  今天来的是一家颇有当地特色的餐厅,门面不算太大,但人流量很高。
  司行昭让方特助提前订了包间,直接带郁皊进去。
  “这里的鱼羹味道不错,”司行昭一边走一边说:“你应该会喜欢。”
  郁皊点头。
  包间里布置得简单,但很干净,还有一种很清新的橘子香氛的味道。
  菜上得很快,虽然不是名贵的菜色,但看起来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司行昭先给郁皊盛了一碗鱼羹。
  鱼羹冒着热气,乳白的鱼肉切成薄片,上面撒着绿油油的葱段。
  “等一会喝,”蒸腾热气里,司行昭的声音有点漫不经心:“下周我的母亲会回国。”
  他很随意似的提起,但这话却像是扔进湖面的沸石,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澜。
  很不巧的,郁皊就是湖里无辜的小鱼。
  “要回来吗……?”
  郁皊刚拿起勺子,没来得及品尝鱼羹,就听见司总轻描淡写的话,差点呛到。
  郁皊捏紧勺子。
  “对,”司行昭给自己也盛了一碗,语气不变:“回来看看你。”
  “下周司家有一场家宴,”他在郁皊有些迷茫的眼神里继续说:“人不多,我父母都在。”
  郁皊顿时感觉手里的勺子重逾千斤。
  “那挺好的,”他垂着眼睑,睫毛呈现一个乖巧的弧度:“我也要去吗?”
  郁皊是有些忐忑的。
  按照他和司总的关系,他肯定是要出席这一场家宴的,但他又深知两人的关系并不是那样。
  司总的父母都在,会不会质问他们的关系?质问宣闻天的事?
  郁皊放下勺子,感觉舌尖有点疼。
  鱼羹还是太烫了。
  “去,”司行昭看他,越过朦胧的雾气,那双幽绿的眼睛竟然显得十分澈净:“他们是专门去见你的。”
  “只有祖母在司家老宅常住,”他语气很淡:“剩下的是旁枝的司家人,有些小辈陪着祖母,他们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