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便要去楼上探查,经过那圆台时,忽然从中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这气味仿佛在哪里似曾相识。南宫不念好奇心突起,掀开纱幔,一跃而上,朱焰和叫丧鬼也随之跟上。
  圆台里面空空荡荡,虽有暗香浮动,却并未见香炉等物,让人越发不解这香气是从何处而来。南宫不念缓步走上那圆台,刚移到中心,忽地脚下一轻,居然踩了个空。
  那圆台的木板上布置了机关,眨眼之间,在中心处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南宫不念反应机敏,抓住旁边一条纱幔,这才没有掉进洞里,但脚下却正对着那洞口,无处着力,只得先依靠着纱幔吊在空中。
  有人就没他这么幸运了,一声钝响——朱焰毫无防备,结结实实地摔进洞了。叫丧鬼站在他身后不远,说来位置也是凑巧,正好处在这机关洞边缘,他一只脚站在圆台上,另一只脚却正踏在黑漆漆的洞口上方,悬了空。
  叫丧鬼一惊,拼命调整身体重心,不想摔进机关洞,却不知为何,始终收不回悬空的那只脚,单脚站在那里摇摇晃晃,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刮倒。
  南宫不念拽着纱幔悬空转了几圈,深感自己现在的姿势就好像是笙歌楼的舞姬在表演,更惊悚的是,他的武功仿佛也使不出来了。向下一瞥,看到叫丧鬼奇怪的动作,连忙出声提醒道:“叫丧鬼!快离开这里!”
  叫丧鬼抬头道:“教主!我也很想走啊!但是我的身体又不听话了,它好像很想下去,我正在努力地不让它下去!”
  南宫不念道:“你别要那身子了,头快跑!”
  叫丧鬼道:“我试试,怕是来不及了……啊啊啊啊啊!”
  话音未落,忽然一颗火球从黑漆漆的洞里向上抛出,从叫丧鬼的双腿间穿过。他本就勉强维持着平衡,被这火球一嚇,身子一歪,也栽进了黑漆漆的洞中!
  南宫不念:“……这么高端啊?机关洞还会喷火?!”
  洞底忽地响起一阵呜咽声,叫丧鬼嚎道:“朱焰你有病啊!你用火球打我干什么?!”
  那洞口内传出一阵火光,隐隐照亮洞内。朱焰手里正握着一团微弱的火球,面色讪讪,而叫丧鬼正抓着他的胳膊一顿捶打。
  南宫不念看得热闹,心道:叫丧鬼敢打朱焰了,真是一大奇观!
  朱焰挣扎着道:“别打我了,你真是狗咬吕洞宾!我是想把你打下台,免得你掉进洞里,谁知失手了,没打中!”
  叫丧鬼震惊了,发出一阵不可置信的痛哭声:“你你你……你居然想用火球来……幸亏我没被你打中,要是被打中了,不就烧成一堆骨灰了吗?!”
  朱焰道:“这不是紧急情况吗?再说就算你被烧到了,打几个滚不就扑灭了吗?!就像刚在大街上,你就被烧到了,也没什么事啊!放手,你再打我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啊!”
  叫丧鬼不肯松手:“废话,被烧的不是你,你当然觉得没事!你知道我找了多久才找到这么个身体吗?烧我一次还不够,还想烧我第二次?呜呜呜呜……”
  朱焰以前总是欺负人的那个,哪里被叫丧鬼打过,很快不耐烦了:“你不是没被烧到吗?!卧槽槽槽槽槽,你不要咬我啊!”
  叫丧鬼总是控制不好他的身体,十拳里有五拳都扑了空,心里一气,改用牙齿做武器,照着朱焰的胳膊就狠狠咬了一口。
  要不是南宫不念的两只手都抓着纱幔,他真想用手把眼睛挡住,不去看他们这仿佛小孩子打架的一幕了。叱咤风云的魔教里,为什么都是一些智商不高的角色呢?
  朱焰被叫丧鬼突然袭击,手臂吃痛,猛地一甩,手里托着的那颗火球也被他甩了出来,登时一股热浪冲向了南宫不念的面门,他连忙低头躲开那颗直奔他而来的火球,耳边响起一阵火焰燃烧的嘶啦声。
  火球居然正正打在了他拽着的纱幔上,呼啦一下烧着了一片,根本来不及扑灭,纱幔瞬间被烧得四分五裂,无法再支撑他的重量,南宫不念:“……卧槽槽槽槽槽啊!”
  接着他身子一轻,也和他们一样,坠入了机关洞内。
  耳听得风声阵阵,南宫不念迅速下坠,心中倒不担心。据他方才观察,这洞也就四五丈深,即使他现在使不出功法,但是凭借身体的硬功抵挡冲击,也不至于受伤,看朱焰和叫丧鬼都没大碍就知道了。
  正盘算着落地时要用什么姿势翻滚才能潇洒一点时,忽然感觉周身一轻,似乎撞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朱焰丢完了掌心的火球之后,还没来得及再去用火诀,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
  南宫不念胡乱地坐了起来,身后似是一堵墙壁,但不知是放置了什么装饰,靠上去软绵绵的,倒是很舒适。他调整气息,微微咳了一声。
  朱焰和叫丧鬼见他们两人争执之下,反而把教主害得也掉进了洞里,吓得双双愣住,听他咳了一声,才反应过来。
  叫丧鬼朝声音发出的方位摸黑走了过去,边走边哭:“呜呜呜呜,教主,你死得……你有没有事啊?呜呜呜呜……”
  朱焰重新在手心里托起了一个火球,照亮洞壁。但是,刚照亮,他和叫丧鬼就目瞪口呆,当场石化了。
  南宫不念不明所以,兀自道:“朱焰,你这火球丢得真准啊!”
  朱焰发自肺腑地道:“一般一般,没有教主落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