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沛又道:“你也是人鱼?那你为什么可以有双腿?”
  简毅没好气道:“你问了,我就要告诉你?”
  偏不。
  沛沛露出嘲讽的笑容,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简毅,他道:“随便。”
  简毅没有为他解答疑惑的意思,他没有那么大方,救人却被人当挡箭牌,他再替他着想,跟圣母有什么区别?
  他理解沛沛的求生欲,却不能赞同他的行为。
  祁岄听到求救的时候,就已经联系了安保部门。
  附近的队伍来的很快,这边战斗刚结束,那边人就来了。
  在等待的时候,简毅擦干了尾巴上的水,又变回了人腿,但裤子已经坏掉了,只能凑活穿着祁岄的外套,每次穿祁岄,都会让他有想要长高的冲动。
  来的人看到现场的样子,一脸紧张的将衣服罩在人鱼的身上。
  人鱼是娇嫩的需要保护的生物,他什么时候看到过这么惨的人鱼?
  人鱼的尾巴上沾满泥巴,尾鳍干干的黏在一起,还有处伤口正在不停地流血,粉嫩的小孔紧张的张合着……
  青年脸庞一红,赶紧将外套脱下来,罩在沛沛的身上,温柔的将人抱进车子里。
  “不要害怕,没事了,不会再受伤了。”
  人鱼还是脸色苍白,仿佛听不见他说话的样子。
  青年还想安慰,旁边的他捣了他一下,“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按照程序来。”
  说话的是青年的师父,虽然比他大不了几岁,却是他入行之后的引导者。他不敢不听,只得默默坐在人鱼身边陪着他。
  但沛沛的表情还是很惊恐,甚至青年的小动作,都能让他浑身发抖。
  青年的师父缓声道:“坐到这边来,离他远一点。”
  青年只得听话,在进入安保局之后,沛沛被单独关在观察室里。
  青年有些不解,为什么不好好安慰受害者,还要将受害者关起来?
  他师父叹了口气,扯着他耳朵吼道:“你这么多天学的都学到狗肚子里了?!看到人鱼就都忘了!之后一个月不许出现场,跟在我身边好好学!”
  青年被吼得垂头丧气,被师父拽走了。
  沛沛所在的房间,隔音很好,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他盯着地板,想着自己能有多少可能活下来。
  他现在身上有炸弹,安保局若是不想救他,不会把他带到这个地方来。他们肯定有把握拆除自己身上的炸弹,毕竟,这炸弹的威力,足以将安保局夷为平地。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案件被祁岄强势提到高等级,用自己手下的人接手了。
  见到祁岄跟简毅进来,沛沛也没有抬头的样子,只把他们当做空气。
  简毅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但他也没有兴趣听他的心路历程。
  毕竟,喜欢是十分私人的事情,他又不能强迫沛沛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更何况,他喜不喜欢自己,都无关痛痒。
  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只要关心好身边的人就好了。
  从根本上来说,简毅就是不容易纠结的性格。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祁岄的身上,没有那么有耐心来共情他人。
  祁岄敲了敲桌子,这个动作在谈判中是很有压迫感,会给对方心理上的压力、
  时间紧急,祁岄只想尽快从他嘴里得到一些消息。
  比如,研究所的计划是什么,面前的这条人鱼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明天的大会不容有失,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夜幕降临,压抑笼罩在人的心头。
  那个男人受伤很重,即便醒过来了,嘴巴也很严,关于研究所的事情丝毫不提,满嘴都是有颜色的话。
  突破口好像只有沛沛这边了。
  距离上一次谈话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祁岄却没有再次进去的意思。
  沛沛死死咬着口腔里的肉,嘴里都是血腥的味道。
  他本以为,为了撬开自己的嘴,男人会给自己开一些有利的条件,毕竟现在没有任何线索,证明自己是有罪的。
  但,那个男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似乎进来只是为了看他一眼,就带着白泱泱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进来,也没有任何人管他,更别提拆炸弹了。
  裹在身上的炸弹,让沛沛十分焦虑和害怕。他不敢大幅度的动作,担心炸弹会爆炸,也担心会有别人比自己先说出来。
  过去多久了?
  观察室里没有任何电子设备,也没有窗户,房间里充斥着耀眼的光芒。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却还是发出阵阵的疼痛。房间的角落放着大桶的水,那是为了防止他缺水。
  一切的装置十分妥当,就算没人进来,他也不会死。就好像外面的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重要程度比他更甚,所以他们现在将自己置之不理。
  他们在做什么?
  是不是有别的线索?
  不然,他们怎么会那么轻易发现自己?
  沛沛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感知时间的能力……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研究所是不是已经行动了。
  如果已经行动了,那闭口不谈的自己是不是也会被归于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