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不困着他,却也想在他离村后,能一直记着他,心中始终有他的一席之地。
  季觉安会去找他的。
  他早晚会把他困在怀里。
  “我当然会回来。”锦声也怕自己明年初春就离开,然后任务还没完成,所以他肯定要来王家村第二次的,“虽然我不喜欢这里的极端天气,但是景色还是很优美的。”
  他微微抿着唇,脸颊两边的小酒窝并不明显,“春天肯定更美。”
  季觉安不知因何轻叹一声。
  他微微弯腰,将锦声抱进怀里,首次在怀中人清醒的情况下,对他进行僭越的举动。
  明年初春,怕是没机会了。
  大雪下的第十天,飘落的雪花渐渐少。
  王家村山脚下的警戒线还是没解封,现在仍旧有雪崩滑冰的危险。
  纵使锦家已经十万火急派人前去处理那些厚厚的雪堆,可连着十天的积雪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处理干净的。
  所幸电话已经能打了,就是信号不足,电话里的人声一卡一卡的。
  “声……妈妈过几……记得感谢季……”
  “妈妈让我感谢你。”锦声听懂了,对着季觉安道,“谢谢照顾。”
  这话他自己说都觉得心虚,这段时间也不知道给季觉安添了多少麻烦,得亏季觉安脾气好不发作,不然他现在怕是早被扔进雪堆了。
  季觉安看着锦声手里厚重的手机,不知想到什么,沉默几秒,“不用谢。”
  “他说不用谢。”锦声拖着椅子坐到窗户边,自从下大雪,他就特别喜欢坐在窗边往外看。
  他的妈妈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信号太差,一句话都被拆成了三四份,最后妈妈只好放弃煲电话汤,又说了句听不清的话,大概是叫他睡觉不要踢被子要好好吃饭之类的。
  挂断电话,锦声摸到床边开始吃零食。
  坐在床上吃零食也是他的任务之一,因为季觉安有洁癖,别的事他似乎都能忍,可只有这件事,季觉安会明确让锦声坐在椅子上吃。
  眼见锦声又跑到床上吃零食,季觉安停下洗菜的手,他神情平静,擦干手上的水,走到床边伸手将锦声拉起来。
  看吧!他这洁癖就特别严重。
  锦声抱着怀里的零食不依,边往床上挤边准备听敌对值响起的声音。
  然而还是季觉安的声音先响起,“坐在床上吃东西味道会变更好吗?”
  “会的。”锦声小嘴开始胡说八道。
  闻言,季觉安回房间找了件旧衣服,他托着锦声纤细的手臂,锦声不明所以看着他,然后床上就被垫了一张旧衣服。
  “季节寒冷,换洗的被套要很久才会干,家里也没有很多换洗的被套。”季觉安微微弯腰平视锦声,“脏了就要洗,可洗了用什么?你那么怕冷,生病了怎么办。”
  这个距离很近,近到锦声吃零食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他有些迟钝的想着:季觉安好像不是因为洁癖才不许我坐床上吃东西的。
  他是……怕小锦鲤生病。
  小锦鲤湿润的眼眸水雾雾的,他精致的眉眼病恹恹垂下,有几分垂头丧气的跳下床,声音软又可爱,“那我不在床上吃了好嘛。”
  季觉安及时拉住他的手,“不是说坐在床上吃味道会更好么?旧衣服垫好了,这样就不会弄脏床垫了。”
  最后锦声还是稀里糊涂坐回去了。
  可他其实并不想坐床上吃东西,所以很快又起来,开始寻找别的做任务的法子。
  夜里,窗外雪声淡淡。
  锦声趴在床边,伸手戳了戳季觉安肌肉力量发达的手臂。
  男人没有醒,锦声便以为他睡着了,就伸手软软打了他一下。
  打完后小锦鲤有点心虚,就收回手端端正正的装睡,可这一次,季觉安在他收回手的那瞬间抓住了他。
  惊得小锦鲤险些喊出声。
  “我……”锦声声音软软,还有些心虚地轻颤。
  不待他找到借口糊弄过关,带着热意的躯体袭来,将锦声牢牢困在臂膀当中。
  他抱住了他,就像以往无数个日夜,无知小少爷主动滚进他怀中取暖的样子。
  季觉安怀中确实暖,锦声半点不适应都没有,就好像,他好像曾经在他怀中入睡过无数次。
  小少年有些迷茫地眨着眼,黑暗中看不清男人的神情,只听他心跳均匀,似乎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锦声有点郁闷地抿着唇,乖乖的在他怀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昼夜交替,雪落得更少了。
  季觉安醒来的时候下意识抱紧锦声,却把锦声也给弄醒。
  他抱得太紧太紧了,小少年轻轻发出了抗议的声音,白皙的脸颊被温热的被窝弄出薄红,
  可更多的,是被季觉安滚烫的怀抱弄红的。
  平复了会儿,季觉安垂眼艰难地松开锦声,例行跑去洗澡房。
  锦声特别迷茫,他今天也没打季觉安呀,季觉安为什么还是跑去洗澡房避难了。
  一连几日,季觉安天天都往洗澡房跑。
  还不等锦声弄清楚他的意图,整个王家村突然响起很大很大的音响音,几乎穿透每家每户。
  锦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下意识起身。
  季觉安看向已经雪停的窗外。
  锦声的家人来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