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他当然愿意。”徐父迎上两人难掩诧异的目光,更为冷静道,“我没说假话,他确实是愿意的。”
  锦母说:“……也是,他今年二十二岁还是二十三岁来着?大学刚毕业,和我们声声不太一样,愿意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就是有点失望。
  她以为徐持这孩子会站在声声这边,毕竟这场婚礼到时候肯定是赶鸭子上架的成分居多,毫无浪漫可言,而徐持的真心又毫不掩饰,这种情况,不应该是为声声考虑更多吗?
  她自然是希望自家孩子能得到最好的,不管是什么。
  徐父没看出锦母所思所想,只说:“希望你们能好好考虑一下,反正将来俩孩子都要结婚,早结晚结都是一样的,婚后股份财产方面我们徐家也可以做出让步,条件尽管提。”
  锦父锦母对视一眼。
  两人陷入空前绝后的沉默。
  好半天,锦父才说出一句:“老爷子最近身体怎么样?能出院了吗?”
  “好转很多了,等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徐父怕他们转移话题,继续说,“真的不能考虑一下吗?”
  锦母叹气:“话我们已经说得够明白了,结婚不是儿戏,更不是用来满足谁谁谁心愿的工具,我们在意的点至始至终都是时间问题,真的太早了,过个三四年再谈这些吧。”
  徐父看出二人态度坚决,虽然心底难受得紧,但到底维持着表面的友好和谐。
  匆匆聊了两句话,他就等不及要走,锦母客套的将人留下吃饭,徐父找足借口,灰溜溜离开了。
  “他这人,真是没把孩子的婚姻大事当一回事。”
  人一走,锦母就克制不住自己吐槽的心,挨个数落徐父刚才的经典台词。
  “说是孝顺,多么重情重义呢,结果小持和声声成了他孝顺的工具。”锦母越想越不舒服,顿时看向锦父,“我有点看不惯他的作风,你说将来咱家声声真跟徐持那孩子步入婚姻殿堂了,会不会被影响?”
  “徐持那孩子独立,到时候估计都跟徐总见不了多少面,就算声声和他结婚,那也是小两口过日子。”锦父宽慰道,“我看徐持那孩子还不错,等个四五年,如果他们真结婚了也不是不行。”
  锦母揉揉眉心,“现在只看徐老爷子什么意思了,总之我们这边不可能退步,就看徐老爷子能不能想通。”
  想不通也没办法了。
  她们不可能推着十九岁的声声去结婚的。
  …
  徐父回到家后,将结果告知了妻子。
  徐母闻言并无意外,只是下意识抬眼看了看二楼,徐持这孩子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
  “我该怎么和我爸说。”徐父十分为难,亦是沉重,“我看明白了,这事真不可能,可老头子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固执了大半辈子,还没谁能改变他的主意。”
  人老了,有些执念就更难化解,这才是令徐父难言的地方,他真不敢想,如果他告诉老头子这件事的结果,老头子又要怎样闹,心情会不会影响到病情。
  如今好不容易有点好转,也马上能出院了,要是再折腾进医院,那……
  徐母道:“不能接受也只能接受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爸讲?”
  徐父犹豫说:“不然让徐持这孩子去讲吧,不都说隔代亲,小辈去讲的话老头子也能平静一些。”
  “先说好,我没意见。”徐母看着他摊手道,“但你能保证小持这孩子不会添油加醋吗?”
  徐父:“……”
  提到这就来气。
  明明这件事对徐持来说也算好事,结果徐持完全不上心,也没说劝声声几句什么的。
  他们是情侣,又在热恋当中,说不定劝几句荷尔蒙一上头就答应了呢?
  徐父气道:“算了,我自己去讲,真不能指望徐持,我上辈子指定是欠他钱,他这辈子讨债来了。”
  徐父又对着二楼骂了几句,这才开始思索要怎么和老爷子讲能稳住老爷子的情绪。
  当夜,老爷子在护工的帮助下坐着轮椅回到病房,他最近天天在外面晒太阳,气色也好了不少,起码像个健康的小老头了。
  徐爷爷捻了捻被子,往墙上钟表看了眼时间,也该到那俩孩子来陪他的时候了。
  徐爷爷静静等了半个小时,见人还是没来,不由有些奇怪,这时候他还没想到他们会不来。
  一个小时后,徐爷爷快睡着了,指针也落在了二十点的位置,他这才稍微有点意识到,平时不来就会打声招呼的俩孩子竟然一个都没来。
  他颇为意外,但也只以为两人忙,很快睡着。
  次日,同样的时间,来病房的只有徐持一个人。
  徐爷爷还往他身后看,“声声那又孩子没来?你们昨天是不是有事,不来也跟我老头子说一声啊。”
  徐持往以往的位置一坐,神情平淡,一切似乎都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
  只是他身侧少了个人。
  以往在病房,话多的只有小锦鲤,徐持从不开口打扰两人聊天,这次他也没准备开口,所以徐爷爷一下没了人讲话,还挺不习惯。
  他看徐持沉默,好半天才说:“声声那孩子是不是有什么事?你怎么都不说话。”
  “没事。”徐持低头看手机,“不来而已。”
  什么叫不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