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月因为担心特意过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冬歉的吃相很安静,也很干净。
  点心吃完后,他用手帕擦走了指尖的残渣,走到水盆前洗了洗手。
  江守月眸光颤了颤,温声道:“你喜欢的话,以后我给你做。”
  冬歉擦手的动作顿了顿。
  最终,他将那块干净的擦手布放在了架子上,没有理会他的问题。
  良久,他缓缓道:“江守月,你是不是什么都擅长,什么都会啊。”
  剑术他会,做点心他也会。
  这个世界上就好像没有他不会的事情。
  所以每次站在他面前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自惭形秽。
  就好像.....自己是为了衬托他而存在的一般。
  虽然知道他救了自己。
  可他就是有一根悬在心里的刺。
  谢清枫比起自己,好像更喜欢江守月一点。
  而且会越来越喜欢....越来越喜欢。
  自己除了变强一点,变得比他更强一点,好像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在修仙界,强者为尊。
  谁不喜欢强者呢?
  如果自己一直这样废柴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丢掉的。
  那个时候,江守月就会成为谢清枫唯一的亲传弟子。
  而他会沦为笑柄。
  他以后会去哪?
  会回到青楼去吗?
  他不知道。
  他也不敢知道。
  看着冬歉这副落寞的样子,江守月的心紧了紧。
  他不知道他这副样子,究竟是因为师尊,还是因为自己。
  刚想说些什么,江守月瞳孔一缩,在冬歉的腿上看见一抹红。
  “师兄,你流血了。”
  冬歉这才回神,看见自己腿上爬着一道丑陋的血痕。
  “不是大事。”,冬歉平静道,“你先走吧,我自己处理。”
  “可是...”
  “我说,你先走。”,冬歉剜了江守月一眼,语气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江守月这才发现,冬歉的眼框有些泛红。
  他忽然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好。”,江守月离开前,不放心地嘱咐道,“解决不了,就叫我。”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我随时在。”
  冬歉没有理他。
  在江守月离开后,冬歉长长舒了口气。
  装了一天,累死了。
  冬歉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倒在床上,没有去管自己的伤势。
  反正放在那里,它自己会好的。
  ....
  晚上,冬歉在梦中辗转反侧。
  仙门考核将至,凤煜却好像没有任何动作。
  再这样下去,自己如何在仙门考核中取胜?
  他....不会是在骗自己吧。
  倘若他骗了自己....
  冬歉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在仙门考核中出多大的丑。
  自己一个人丢人倒是无所谓。
  只是自己丢人,势必就是给师尊丢人。
  那个时候,谢清枫一定会讨厌自己。
  他岌岌可危的地位就会被撼动。
  冬歉坐起身。
  思来想去,他还是点了蜡烛,披上斗篷,一个人出去了。
  他其实很怕黑。
  一个人走夜路,其实很怕。
  路上很暗,他不小心绊了一跤,刚好磕到受伤的地方。
  那处地方肯定肿起来了。
  他不管不顾,站起来继续走。
  走到那处禁制前,寒风瑟瑟吹拂在他的脸上,发丝飞扬。
  冬歉吹灭蜡烛,闭上了眼睛。
  .....
  禁制中的环境还是四季如冬。
  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冬歉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凤煜的身边。
  凤煜在闭目养神。
  但冬歉知道,他一定知晓自己来了。
  他的指节缓缓攥紧,有些紧张道:“喂,能听到吗?”
  无人应答。
  冬歉沉默一会,见他不醒,只好道:“那我走了。”
  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一双手将他拉进了怀里。
  男人凑近他的耳朵,凉凉勾唇,轻笑道:“我允许你走了吗?”
  他拖长的语调懒倦而危险,冬歉忍不住头皮发麻,僵硬转身。
  良久,他稳住心神,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你答应我的事情,会好好做吗?”
  凤煜眯了眯眼,意有所指地看着他,玩味的音调性感清冽:“当然会好好做。”
  冬歉看着他不正经的样子,总觉的这个“好好做”另有他指。
  冬歉不满道:“我好好问,你好好答。”
  凤煜锐利的黑眸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透出几分傲然的强势。
  冬歉的心陡然一惊。
  他是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以这种平起平坐的姿态同凤煜说话。
  第120章 仙门里的废柴美人师兄
  冬歉的心骤然紧绷起来,忐忑地揣测凤煜现在是不是生气了。
  须臾,只听凤煜轻笑一声:“我答应的事情,还没有做不到的。”
  冬歉望着他,眨了眨眼。
  原来在因为自己质疑他的实力而生气。
  还挺幼稚。
  凤煜垂下眼眸,捉起冬歉的手腕。
  冬歉的手腕骨骼削薄纤细,握起来像是上好的绸缎。
  冬歉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提防道:“现在还没有到我们交易的时候。”
  凤煜顿了顿,轻笑一声:“怕什么?”
  下一秒,冬歉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注入了自己的身体。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冬歉平日运转灵力的时候都有一种很强烈的滞涩感,像是坏掉的电路,一阵接一阵的发出微弱的闪光。
  倘若强行动用灵力,经脉里甚至会传出强烈的剧痛感。
  冬歉曾经不服输,为了可以打通经脉,忍着剧痛强行动用超负荷的灵力。
  代价就是经脉受损,就像全身骨折了一半,痛了好些天,好久都没有缓过来。
  也就是在那之后,谢清枫对于他的修炼便再也没有了什么要求,基本随他的心意,采取放养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