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在家,寨子里的小孩又有新的娱乐项目,去杨思璇家看音乐mv。
  崽现在的音乐mv都是用碟片放的,寨子里的其他人家放来放去都是那些老歌。
  什么《常回家看看》、《九妹》,好听是真的好听,旧是真的旧,小孩们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
  杨思璇家的碟片是杨思璇自己选的,都是好几个歌手的歌刻在一起,什么《菊花台》、《天下》、《宁夏》,都是脍炙人口的流行歌曲。
  几一群小孩第一次听到《天下》里的说唱,都沸腾了,非要学着唱这一段,唱得一个比一个搞笑。
  客厅太吵了,杨思璇手一挥,大喊道:“安静,要唱我们过年的时候举办歌唱比赛唱,现在别唱了,太难听了。”
  啊?
  什么歌唱比赛?
  崔美青满脸迷茫,她们茶厂还有歌唱比赛啊?好洋气。
  “什么唱歌比赛?”丁艳兴致勃勃地问:“我们寨子有唱歌比赛吗?”
  杨思璇:“没有啊,我们自己办不就行了,很简单的。”
  小孩们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说自己到时候要唱什么歌。
  哇,崔美青感慨,好有创造力的小孩。
  她不知道歌唱比赛能不能举行,但是杨思璇能提出这个方案,已经让她很佩服了。
  小孩姐,名不虚传。
  回到家,崔美青偷偷摸摸观察哥哥。
  上辈子老哥就是在初二的时候染上网瘾的,不知道这辈子会不会重蹈覆辙。
  嗯,没什么情况。
  崔美青不确定,她决定密切关注哥哥的动态,一有发现,立刻打小报告。
  云南的雨季快过去了,它憋着劲,打算弄出一次大风暴。
  下午第三节课,天气十分闷热,乌云压顶,狂风猎猎,教学楼后面的柳树和樱桃树的叶子被吹得前后摇摆。
  语文老师让坐在窗户旁边的学生把门和窗户关上。
  上了一天课,昏昏欲睡的学生一下子沸腾了,时不时有人伸长脖子向外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艰难地维持课堂纪律:“安静,安静,不要讲话了。”
  可惜没什么用。
  因为打雷了。
  轰隆隆的雷声在天边炸响,惊得教室里的学生开始大叫,几乎这个学校都快翻了天了。
  “哗~”
  倾盆大雨砸下来。
  语文老师的声音已经被雨声、雷声、学生的尖叫声淹没了。
  但没关系,语文老师也不讲课了,她惆怅地看着窗外,心想:待会下课了要怎么回家啊?
  下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子上,模糊了她的视线。
  突然,雨点的声音变了,变成了更响更脆的声音。
  丁洋洋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样,他大叫:“下冰雹了,下冰雹了,好大的冰雹。”
  冰雹一下来,风好像陡然加大了。
  云南的走廊大都是半开放式的,因为小学生的身高不高,走廊的围栏也不高。
  冰雹被风裹挟着,砸进走廊,砸在教室的门上,铁门发出一阵阵巨大的声响。
  下课铃声响了,但没有人听见。
  来势汹汹的大雨和冰雹持续了十几分钟,终于停歇了。
  班主任艰难地推开门。
  门口和墙角堆满了砸进来的冰雹。
  她有些担忧地回头说:“走廊都湿了,大家出门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滑倒。”
  “好的,老师。”
  老师一走,学生们都沸腾了,他们冲出教室,有的在湿滑的走廊助跑一段,然后滑过去。有的蹲在教室门口和墙角捡冰雹砸人。
  崔美青慢悠悠走出教室,深深吸了口气,一股芬芳的泥土味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崔美青!”
  崔美青回头,朱美丽从她们班教室直接滑到她跟前:“来,一起玩。”
  崔美青拒绝:“饿了,咱先去吃饭吧。”
  “也行,快快快,待会冰雹化了就不好玩了。”
  两人回宿舍那拿碗。
  宿舍门口的走廊和空地也堆满了冰雹,有人已经在拿桶装冰雹了。
  崔美青蹲下捡了一颗。
  好大的冰雹,都有乒乓球的一半大了。
  崔美青有些担忧,她家菜地里的菜不会都被打烂了吧?
  还有茶树,只怕也被打的不轻。
  吃完饭,冰雹已经化得差不多了,一缕阳光冲破黑暗,洒向大地。
  但朱美丽仍然兴致不减,她拉着崔美青在走廊滑了好几次,笑声随着她滑的次数逐渐变大。
  “啊啊啊啊,让开。”
  蒋正楷的声音突然传来。
  崔美青和朱美丽紧急避让。
  “啪。”
  刹不住车的蒋正楷四脚朝天,倒在光滑潮湿的地面。
  崔美青过去拉他。
  没等她问有没有什么事呢,蒋正楷捧腹大笑:“好有意思,再来。”
  崔美青:不懂你们这些小孩,真的不疼吗?
  到了晚自习,李鑫月神神秘秘地掏出一个杯子,杯子里放着已经粘在一起的冰雹,冰雹已经化了一点了,瓶底积攒了一点水。
  崔美青:“你拿这个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