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陶缇略一点头。
  公交车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胆子够大的,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做怪,可是之前我怎么感觉不到呢?”
  车里的乘客寥寥无几,他看了个遍也没看出不妥,要不是一张脸在玻璃窗上浮现他还不知道有问题,但鬼气只在人脸出现是时逸散,老大一敲玻璃又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此时陶缇也察觉不到任何鬼气,拧着眉头。
  “那个,司机师傅,我能不能现在下车?”有人拉着扶手站起来,卷发妇女挎着布包,一手攥着包带。
  司机师断然拒绝:“那可不行啊,这是公交,不能随随便便停,不符合规定啊。”
  “我知道,我刚才脑子里想着事情走神了,忘了下,您能不能通融一下,靠边停一下就好,家里有事特别着急,”女人央求,神情中难掩焦色。
  司机从后视镜里望着女人,一点没松口:“不行。”
  “我求您了,您行行好,家里真有事儿。”
  司机沉默以对,不想搭理她了。
  公交车没到站之前不能下,这是常识,为数不多的目光也都投在妇女身上。坐在下客门旁的老大爷开口:“大妹子,公交车到下一站之前确实不能停,你再等会儿吧,”
  大爷前面的小伙子也道:“上一站过去七八分钟了,下一站很快就能到,一站的路差不了多少。”
  “这....好吧,”妇女听了劝不再纠缠,对着前面又说了声,“不好意思啊师傅。”
  “没事儿,”司机说,“下次遇到急事还是打个车方便。”
  “诶,对,”女人心不在焉地应道。
  没一会儿公交内提前报了即将到站的提醒,卷发女人离开座位在下客门边站定,坐在天狗前面女生也欲起身,陶缇握住了她肩膀把她摁回来了座位,道:“你不是要到终点站才下?”
  先前女生和天狗聊天时提过一嘴。
  女生不说话。
  陶缇保持单手按住她肩膀的动作。
  “连盛路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做好准备.....”随着播报,公交车停了,女生又要站起来,奈何肩膀被按着,原本准备下车的女人也朝他们看来。
  女生用力挣了两下。
  陶缇沉声道:“她要到终点站才下,要走自己走。”
  另一边,卷发女人迟迟不下车。
  “大妹子,你不是要下车吗,门开了啊,家里有急事就赶紧走吧,”老大爷是个热心肠,怕对方站着也出神了,赶紧提醒。
  “啊、我....”女人支支吾吾,紧握着门边细长的柱子犹豫,前头该上来的乘客都上来了,再不下司机就该关门了。
  “我说你到底下不下?”司机冲着后视镜喊,先前大姐中途要下车虽然有点荒唐,但是人听劝,现在到站了又不下才觉得奇奇怪怪。
  “我、我下!”女人走下台阶,但没跨出去。
  她就站在两道门中间,在原地多待了会儿也不知道是对谁说,低着头焦急道:“走吧!走吧!回家吧!”说完才真的下了公交,下车后当即转身又回望着车内。
  陶缇对上她视线。
  女人受惊的面容随着公交的离开渐渐远去。
  车上,陶缇松开女生肩膀拍了下,女生再次清醒,不知道刚才怎么睡着了,回头想再逗逗大猫 ,可座位上只森*晚*整*理剩下了一个男生:“咦,他呢?”她还不知道天狗名字。
  陶缇道:“他下车了。”
  就在卷发妇女走下台阶低头时,天狗从上客门下了,为了不引起卷发女人的注意。
  “这么快呀,我都不知道他到站了,”女生微微一笑,见大猫还在座位上心里依旧高兴,眼神透露着强烈的信息:好想摸一摸。
  陶缇将挨在身边的帝江转了个面背对女孩儿道:“后背可以摸,它不咬人。”
  “真的啊?!”
  “真的。”
  帝江伸出脚跺了跺,表示心情不好不想被摸,但还是被女生蹂躏了一把。
  *
  天狗下车后一直在卷发女人身边不远不近地站着,她看起来很面善,但是面善不一定就不会害人,公交车上有小鬼,她又表现得奇怪,不怀疑她怀疑谁。
  女人没打车,依旧在站台等着,等到了下一辆相同的212路公交后又上了车。
  家里有急事,是个谎言,她也没坐过站。
  天狗跟上。
  前一辆212到了终点站,女生挎起自己的小包下车,她家就在公交车站附近的小区,进了小区大门一直往里,路过几个在树下乘凉的大妈打过招呼进了自己住的单元楼。
  楼房最底层设计的是车库,上了楼梯才是住户。
  包里翻了翻,准备掏出钥匙。
  “姐姐、姐姐?”有人喊她。
  她回头,身后什么人也没有,倒是楼道外传来咚咚声,向下望了望,昏黄的感应灯还亮着,能照到门外一米远的位置,一个扎着两只小辫子的七八岁小姑娘正在拍皮球。
  “刚才是你在叫我?”女生问她。
  “对呀,”小姑娘抬头,笑得很甜。
  “有事儿吗?”女生又问。
  小姑娘抱住皮球说:“姐姐,我鞋子丢了,你可以帮我找找吗?”
  “可以啊,丢哪儿了?”女生快速下了楼梯,见小姑娘脚上确实只穿了一只鞋,另一只脚光着站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