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样。”眼镜冷声说。
  卞景和满意微笑:“既然如此,那么我说没交换,现在大家手里都拿着自己的卷子,你们信吗?”
  白领皱眉:“当时你关灯起码有两分钟,够你把所有人的答题纸打乱一遍了。”
  言下之意是不相信卞景和的答复。
  卞景和于是点点头:“好,那么就是交换了吧。”语气相当敷衍。
  “……你!”
  “如果你也打乱了我们两个的卷子,却没碰那两个死掉的女玩家的卷子,那你应该早就猜到最后会只剩下我们三个,”眼镜分析道,“你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局面。”
  卞景和干脆地再次点点头:“或许是这样。”
  “……只剩下十分钟不到了,”白领对卞景和的态度十分不满,再次强调时间紧迫,“你到底想怎样?真要拖到考试结束大家一起死吗?”
  眼镜没有再说话,只是阴沉沉地盯着卞景和。
  他将左手背到身后,搭在自己的课桌上,用食指缓缓摩挲着光滑的桌面。
  卞景和面色沉静:“我只是想劝告你们,既然都已经找不出自己的答题纸了,就别再想着搞破坏,不如大家各退一步。
  我相信除了争所谓的第一名,还有别的通关方法。”
  现在三人中只有卞景和知道答题纸的正确顺序,这也就意味着白领和眼镜无法重复西装男的暴力通关法。
  毕竟万一混乱中撕掉了自己的卷子呢?
  西装男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你有什么想法?我们已经尝试了那么方法,根本没有用!而且已经来不及了!”白领咬着嘴唇,内心十分纠结。
  她能感觉到卞景和并没有恶意,毕竟既然他能提前调换西装男的答题纸,说明早就知道破坏答题纸就可以淘汰对应的玩家。
  但卞景和却没有趁关灯时直接撕掉所有人的答题纸,足以说明他并不打算通过成为唯一的“第一名”来获胜。
  他说想要合作,应该是真心话。
  眼镜低下脑袋,油腻腻的刘海挂帘挡住视线。
  卞景和难得笑了笑,正想开口说出自己的计划,就在余光里瞥见眼镜转身从课桌肚里掏出了什么黑色玩意。
  咔哒。
  他心头猛地一跳:……不大妙。
  好像有点玩脱了。
  短短几秒,眼镜已经转过身,手臂平举,黑洞洞的木.仓口对准了卞景和面色凝重的脸。
  果然如此。卞景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赫!”白领短时间内第二次受到严重惊吓,猛地倒吸一口凉气,颤巍巍地后退两步,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你……等等,我们的游戏道具不都被没收了吗?你怎么能偷偷留下一个?”
  “没收游戏道具,可没说要没收自带的道具。”
  眼镜终于扳回一城,看着对面卞景和紧绷的脸色,心情愉快地回答白领。
  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把黑色的纳甘m1895转轮手木.仓,别名“纳甘巴拉”。这款经典木.仓型出自著名的比利时工程师莱翁纳甘之手,并于1895年大批量投入生产使用。
  纳甘巴拉在军.事武器史上扮演了重要角色,曾被多个国家的军.事与执法机构采用。
  由于其独特的结构设计和宝贵的历史价值,纳甘巴拉也是众多武器收藏家的心头好之一。
  眼镜手上这一把,型号罕见,生产批次有限,因此收藏价值极高,是他最得意的藏品。
  他原本是个华裔外籍收藏家,常年旅居瑞士。成年时继承了远房老姑母的一大笔遗产,有点财力,收藏范围极其广泛。
  那天他恰好在和白毛共同把玩这把纳甘巴拉,再一睁眼就握着木.仓来到了这个诡异的游戏。
  虽然纳甘巴拉无法对那些非人的npc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但威慑威慑同为肉.体凡胎的玩家们,绝对是绰绰有余。
  毕竟真正有杀伤力的游戏道具其实很少见,越高级的道具越难获得,他俩这把纳甘巴拉一掏出来就基本无敌了。
  靠着这一手,他和白毛顺风顺水地走到了现在。
  刚才眼镜之所以提出“第一名即赢家”,也是因为有足够的底气——这个本里游戏道具全部被没收,这群玩家在他面前就是只能咩咩叫的待宰羔羊。
  还是羊蹄子都被麻绳捆死、连踢人反抗都做不到的那种羊羔子。
  “这把纳甘巴拉,你是从现实世界带来的?”卞景和突然出声,顶着枪口无所畏惧地回视眼镜,
  “你一定没带子.弹吧。经过这么多局游戏,还能剩下几发?”
  纳甘巴拉的标准弹容量可只有六发而已。
  白领眼中顿时燃起了希望。
  显然,比起首先提出“拿第一名就能获胜”、现在又拿木.仓对着她俩脑袋的眼镜,她更偏向于一直寻求合作的卞景和。
  起码后者不会想要把她的脑袋给轰开花。
  眼镜冷笑一声,刻意模仿卞景和之前的语调:“你猜我有没有子.弹?”
  卞景和双手抱胸,心中不屑:当然是没有。就算有也只有一发,不够一次性解决我和白领两个的。要真这么底气充足,直接动手不好?反正这个本获胜就能满100直接通关了,再节约子.弹也没意义。
  不过这些话他没说出口。
  都说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快又准。从白毛意外死亡后,眼镜的精神状态就不太稳定,万一真把人惹急了,指不定就现场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