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罗莎蒙德客气地道谢,动作上却一点也不客气,三两下拆开包装,用外带的塑料小叉子挑了点奶油送进口中。
  阿廖沙觉得自己像是被浸泡在一罐粘稠的蜂蜜里。
  他全身通红,湿润的碎发紧贴在额头上,半眯着眼睛,嘴里偶尔吐露出不耐的轻哼。
  汗腺不听使唤地往外冒着热液,使身体从内到外都处于高热的状态,大脑昏沉,最后一丝神志提醒着他有危险快跑,却无论如何也调动不了软成一滩烂泥的身体。
  最可怕的是,从小腹处升起的陌生的痒意。
  阿廖沙难受地呻/吟着,身体小幅度地磨蹭着床单。
  好想、好想做些什么……
  想被……
  收拾行李的时候,罗莎蒙德问傅静思,要不把这辆车送给他。
  “不要。”傅静思头也不抬地道。
  “为什么不要?”罗莎蒙德不理解,“你明明很喜欢这辆车。”
  傅静思正在清点袜子和内裤呢,他习惯了一日一换,被这么打岔直接数错了数,只好重头再来。
  数完自己的,又数完罗莎蒙德的,把它们装进密封袋放进行李箱里,才来回答罗莎蒙德的疑问。
  “我是很喜欢,但是人人都知道,它是博/彩巨头艾博特先生的座驾。”
  “我送给你后它就可以是傅先生的座驾,我还可以再送你一块你生日的车牌。”
  罗莎蒙德抱着胸靠在门框上,不明白傅静思为什么要叹气。
  明明之前送给他的礼物,他都接受良好不是?
  跑车又能贵到哪里去?博/彩巨头艾博特先生并不觉得送小傅少爷一辆车有什么好值得两个人讨论来讨论去的。
  傅静思真是无奈了。
  他盘腿坐在地上,一边贤惠地叠衣服,一边说道:“谢谢你亲爱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喜欢这辆车,但是我更喜欢你开着它来接我的感觉。”
  “嗯?”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接受这份礼物,因为它只有保持现状才能满足我的虚荣心:我非常享受你开着写着‘罗莎蒙德·艾博特’几个字的车来学校找我,这会让我觉得很爽、很有面子、虚荣心爆棚。我想大声地告诉所有人,是,我是傍上大款了!”
  最后一句话,傅静思说得掷地有声。
  罗莎蒙德被他震住了,过了好几秒,才慢吞吞地说道:“好吧,行,我会经常开它来接你——我后面再送你别的车子吧。”
  而后,他又补充道:“我尊重你这个年纪的男生有虚荣心,我是说,我尊重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谢谢。”傅静思粲然一笑,“谢谢你愿意理解并满足我的浮夸心理。”
  两人终于就车子的事达成了共识。
  于是傅静思继续收拾,罗莎蒙德在他的提醒下去换衣服。
  翻遍了衣柜,才从最里面找出一套还没拆吊牌的休闲装。
  三十六岁的艾博特先生,非常享受他年轻的情人为他带来的青春的活力。
  但偶尔,他也会疑惑,现在的年轻男生真的让人不太看得懂。
  傅静思像所有体贴的小情人一样,独自包揽了收拾家务的事,他把短途旅行要用到的所有东西都放进三十一寸的日默瓦里,然后左手挽着罗莎蒙德,右手拉着行李箱,两人一起坐电梯下楼。
  罗莎蒙德看了眼电梯镜子,沉默半晌,还是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要挽着我的手臂,然后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两人之间有半个头的身高差。
  是身为亚洲人的傅静思比日耳曼血统的罗莎蒙德高。
  他强行挽着罗莎蒙德的手臂,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的姿势真的很扭曲。
  罗莎蒙德觉得淡淡的丢人。
  “因为你是sugar daddy,我是你的美高甜心呀。”傅静思笑眯眯地说道,“你应该试着享受这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罗莎蒙德:“……”
  “哦不,是‘大鸟依人’。”傅静思装模作样地捂着嘴娇笑。
  ——三十六岁的艾博特先生偶尔真的不太理解他们清纯男大学生的思想。
  但这不妨碍他,沉默地接过傅静思手中的行李箱,配合他扮演一个合格的sugar daddy。
  万幸这个时间点,他们没在地下停车场里遇见任何熟人。
  不然罗莎蒙德真的很难解释傅静思脑子没有病这件事。
  ……
  为了出行的舒适体验,即使美国的高速公路笔直,他们也没开那辆帕加尼zonda f,而是提前叫助理把骑士十五世开到了公寓的停车场。
  傅静思贴心地给难得穿休闲装的罗莎蒙德扣了顶渔夫帽,然后打开所有车窗,享受春风拂面的感觉。
  他对罗莎蒙德说:“叔叔,放首歌呗。”
  所以时隔八年,傅静思是一点没认出来现在改走骚包路线的锡兰。
  锡兰本身也是技术方面的人才,要不是为了尤加利,怎么会去演戏?
  也恰恰因为他是技术人才,所以才能去李云门的集团潜伏,然后机缘巧合之下和李云门滚上床。
  锡兰听了哈哈大笑:“你随时可以回来住,你的房间一直留着的。”
  傅静思——大选帝侯唐璜当年的房间里,有太多他和尤加利的回忆。
  他当年走得急,什么物品也没带走,后来他的房间就成了大家思念尤加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