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太医说了无碍,她还是有点担心的。
  现下胎气不稳,总是要小心些。
  安胎药还是要喝个两三日。
  那拉氏被降为答应一事,必定能镇住一些人,谁也不想落得那拉氏那样的结果。
  这也证明了皇上对她喜塔腊氏的在意,谁再敢动心思,就要掂量掂量。
  至于那没被镇住的,她并不担心,总归她小心些,又有贵妃挡着,便无人敢贸然行事。
  荣妃刚走,圣旨便来了。
  英珠出去接旨,宣旨的太监免了她的跪,说是皇上的意思,英珠便站着听旨。
  大意是封她为嫔,然后就是一堆的赏赐。
  这算是明目张胆地告诉众人她有孕一事,免得一些人再猜测来猜测去,整出什么幺蛾子。
  宣旨太监走后,钮祜禄氏看向她,嘴角轻扬,“刚半年就封嫔,当初如你这般晋封迅速的也就一个宜妃,便是德妃也是在生下四阿哥,又怀上了六阿哥才封的嫔,某人怕是要气坏了。”
  说到此,钮祜禄氏不禁幸灾乐祸。
  英珠并无骄矜之色,朝她屈膝一礼,“贵妃娘娘过誉了,还是要感谢娘娘的厚爱,奴才才有今日。”
  钮祜禄贵妃甚是满意,点点头,“你能记着便好。”说罢进了殿。
  这只是下了旨,正式的册封还要好几个月,内务府要着手准备嫔位的吉服,礼部要准备册封礼的一应事宜。
  鉴于良嫔亦尚未行册封礼,此次或许是她二人共同册封,并无可能单独册封了。
  其实这些年皇上每次册封嫔妃,都是分批次册封,鲜有单独册封的。
  自康熙二十年册封皇贵妃,大封四妃后,宫里就再未有过册封嫔妃的盛事。
  尽管此次并非单独册封她一人,却是因她才有的这一场册封。
  这般恩宠,也是令人酸妒交加了。
  除了因此受惠的某些人。
  因尚未行册封礼,此事并未大张旗鼓,英珠的日子依旧平静。
  ……
  王氏得知喜塔腊氏当真有了喜,还得了嫔位,气的脸都扭曲了,双手对着帕子又拧又扯,将帕子弄得都变了形。
  那拉氏怎就没把喜塔腊氏的胎给弄没了?
  帕子掉落在地,王氏上去狠狠踩了几脚,又捡起脏掉的帕子,拿剪刀剪成了碎片,才纾解了几分燥怒。
  但心中依旧憋屈。
  她努力了这么久,结果半路出来个喜塔腊氏,先她一步得了嫔位。
  她这么久的努力全白费了。
  不就是颜色比她好,出身比她好,凭什么要踩在她头上?
  她得宠了这么久,连个皇子都没有,那喜塔腊氏不过得宠半年,不仅有了喜,还得了嫔位。
  她这辈子怕是都比不上那喜塔腊氏了。
  不行,她不甘心!
  她绝不要被喜塔腊氏压一头。
  王氏急急地跑去正殿,想求德妃帮忙。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喜塔腊氏生下皇子,这个位子本该是她的。
  德妃听说王氏求见,蹙了蹙眉,面露不耐,道:“就说本宫歇着,让她回去。”
  这会儿见王氏,除了听王氏抱怨外还能有什么?
  争不过喜塔腊氏,还有什么脸来寻她帮忙?她哪有那份闲心帮一个庶妃争宠?
  这嫔位无论是谁得到,都与她无关。
  左右王氏没失了宠,还能为她所用。
  那喜塔腊氏如今正是得宠的时候,即便要下手也不是现在。
  现在对付喜塔腊氏,只会惹得皇上不喜。
  第六十一章 又何尝不喜欢?
  她能接受王氏章佳氏等人得宠,如何不能接受喜塔腊氏得宠?
  皇上喜欢她,凭的就是她良善宽厚,与世无争的性子,皇上喜欢她的良善,她就处处表现良善。
  怎么可能在皇上心思正好的时候触皇上眉头?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以喜塔腊氏那不稳重的性子,终究不会长久。
  等将来皇上的心思淡了,那喜塔腊氏还不是任她拿捏?
  至于皇子,多一个少一个,无甚紧要。
  她没必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之人花费心思。
  王氏见不着德妃,便知晓德妃是不想管了。
  除了德妃,她不知还能求向何人。
  那喜塔腊氏升了嫔位,再生下皇子,就不是她能比得过了。
  王氏不由得气馁,若是她也能怀上个阿哥,也不至如此。
  至少还有一争之力。
  可惜她争宠不如喜塔腊氏,肚子上也输了一筹。
  到底是那喜塔腊氏运气太好,不到半年便有了喜。
  王氏无可奈何,又心中不平,便去了章佳氏处。
  章佳氏正坐在窗前的榻上绣着件小孩衣裳。
  看大小便知是十三阿哥的。
  王氏与章佳氏见了礼,落了坐,瞧着对方难得面泛柔光的模样,不禁又是失落,又是艳羡。
  章佳氏好歹还生下了一儿两女,尽管同为庶妃,到底是不愁了。
  不像她,除了那一点微薄的宠爱,什么也没有。
  若是不争,她将来要怎么活?
  “姐姐又为十三阿哥绣衣裳呢?姐姐对十三阿哥当真一片慈母之心,令人感动。”王氏由衷感叹。
  章佳氏放下针线,喝了口茶,道:“不过是一点点心意罢了,别的我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