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太子的姨母,是仁孝皇后的亲妹妹,没有证据,指认了也是适得其反。
  英珠脸颊埋在康熙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皇上,嫔妾害怕,上次嫔妾生胤禑时险些没了命,这次又是如此,嫔妾好害怕再见不到皇上,更害怕胤禑成了没额娘的孩子。”
  康熙脸色阴沉的可怕,抱着她的动作却十分轻柔,“放心,朕不会再让你和孩子有事,无论是谁,朕都不会放过。”
  魏珠派去的人很快查到了线索,回来禀告。
  “皇上,是有人在丽嫔娘娘经过的路上洒了头油,丽嫔娘娘这才摔了下来。”魏珠顿了下,又道:“据说丽嫔娘娘回来时遇上了王庶妃。”
  王氏?
  康熙眸中闪过厉光。
  英珠愣了下。
  她的确遇到了王氏,但王氏又怎会料到她当时会路过那儿?
  一旦是别人路过滑倒,那岂非弄巧成拙?
  由此并不确定就是王氏,但王氏也是从那个地方过去的,如果没发现便罢了,如果发现了,却没提醒,那就是其心险恶。
  不过,路那么宽,王氏未必发现了,并无证据证明王氏就是故意的。
  只能说王氏有这个动机。
  但康熙似乎认定了是王氏所为,“把王氏的贴身宫女传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魏珠应声退了下去。
  英珠并未阻止。
  她也想听听王氏的宫女的说法。
  如果王氏真是故意,那么就不无辜,虽然王氏有可能只是视而不见,不愿提醒,两个人又有罅隙,英珠不应该迁怒。
  但她从来不是好性子的,王氏能对她有可能遇到的危险视而不见,故意看着怀了龙嗣的她陷入危险,那么就有可能在以后对她落井下石。
  何况,故意看着龙嗣陷入危险这一条罪,皇上就不会轻饶。
  她即便阻止也无用。
  康熙在前殿审了王氏的宫女白术,英珠不知审出了什么,但她得到消息,王氏被降罪,贬为官女子。
  官女子即是做粗活的宫女,只不过比宫女多了一项侍寝的义务。
  王氏之前虽是没名分的庶妃,但到底还是皇上的嫔妃,此次从被伺候的主子一下子跌至做粗活的奴才,这惩罚不可谓不重。
  若王氏只是视而不见,完全罪不至此,可见皇上还真的审出了什么。
  难道真是王氏?
  不知为何,英珠总觉得不像是王氏做的。
  她还是更怀疑平妃赫舍里氏。
  康熙回来,向她解释,“白术承认了,说是王氏让人撒上的头油,就是为了让你落胎。哼,当年她陷害于你,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死性不改,甚至变本加厉,看来朕是太过仁慈了。”
  连王氏的心腹宫女都承认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也许不排除白术被人收买指使的可能,但这只是她的猜测。
  如果真是另有其人,可见是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一旦败露,就用替罪羊顶上。
  英珠垂眸,“嫔妾自问与王氏并无那么大的仇怨,为何她要如此?谋害了龙嗣对她有什么好处?”
  看似不解,实则是提出不合理之处。
  即便王氏恨她夺了皇上的宠,让自己落得如今的地步,王氏就真的敢谋害龙嗣吗?
  谋害龙嗣,一旦成功可是死罪,不是一般人敢做的。
  康熙陷入沉思。
  片刻,他道:“别多想,有些人的恶毒你永远也猜不到,你就是把她想的太好,一个人真心想要害人,又岂会想太多?”
  英珠嗯了声,不再多言。
  康熙沉脸,“虽说是别人有害人之心,但你身边之人也太不当心,多亏了你身边那个叫金铃的,她有功,朕会赏她。”
  “谢皇上。”英珠笑了起来。
  康熙未曾多留,坐了会儿便走了,英珠还有点不舒服,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后小小的胤禑正趴在她身边,英珠一动,胤禑就醒了,眼睛一亮,“额娘醒了?”
  英珠心中一软,“胤禑怎么在这儿?”
  胤禑眼睛里迅速起了一泡眼泪,“他们都说额娘病了,不让胤禑过来,胤禑害怕。”
  英珠睡了一觉,感觉好些了,就让他爬上来躺在自己身边,用被子盖好,将他搂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额娘没事,只是肚子里的小宝宝玩儿呢,所以额娘有点累,现在已经好多了。”
  胤禑小脸儿放松了下来,露出笑容,“胤禑陪着额娘,看着弟弟,不让弟弟再闹,额娘不要生病,好不好?”
  看着他眼睛里的忧伤,英珠心中泛起一丝疼。
  她知道,钮祜禄贵妃的离去让胤禑很是害怕,毕竟还小,哪里经受得了那么多的离别?
  英珠笑道:“额娘永远不会离开胤禑,额娘会永远陪着胤禑。”
  胤禑窝在她怀里,小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闭上了眼睛。
  英珠轻拍着他的背,嘴里哼着一首以前孝懿皇后经常哼的小曲儿。
  很快胤禑就放松了下来,攥着她的小手也慢慢松了。
  还好,还好她和孩子都没事。
  英珠嘴唇紧抿。
  若此事当真是平妃所为,平妃如此急着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是为什么?
  即便除去她的孩子又能如何?
  她还有胤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