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英珠并不喜欢往十阿哥身边塞自家人,免得十阿哥不高兴。
  也有借娘家人控制皇子的嫌疑。
  唯一的法子便是等到选秀之日,由十阿哥自个儿相看,选一两个合心意的,她好和皇上提一提。
  但宜妃此刻提起,想来是另有心思,便道:“妹妹年轻,不知深浅,不知宜姐姐可有考虑?”
  宜妃笑道:“算不得考虑,妹妹也知晓,十阿哥的婚事只有皇上能够做主,但你我到底是与十阿哥有点情分,关心一下也是应当。
  若能为十阿哥添一两个合心意的格格,照顾他一些,也不枉你我疼他这一场。
  若妹妹家中有人进宫,可提早打点一下,不过,姐姐这儿也有个人选,若十阿哥有意,我便替她做了主,如何?”
  “哦?不知是何人?”英珠好奇地问。
  她与宜妃相交多年,早已熟悉她的为人,便是有什么私心,也不会对十阿哥有什么坏心。
  最多就是往皇子身边塞一两个人,以示亲近。
  宜妃笑道:“是我本家的一个格格,员外郎永保的小女儿,明年也要选秀。
  身份上是有些不足,但做个格格绰绰有余了。我这侄女性子柔婉,必然合十阿哥心意。”
  英珠思忖了下,颔首道:“若宜妃姐姐有了人选,我没什么意见,只要十阿哥喜欢就好。”
  宜妃笑容满面,“有妹妹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改日我请家中女眷进宫,趁此机会让我那侄女与十阿哥见上一见。”
  提前见一见不是什么问题,英珠并未反对。
  等十阿哥来请安,英珠与她说了。
  十阿哥搓着手,俊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腼腆,“丽母妃和宜母妃做主便是,只是……”十阿哥顿了下,不好意思地问,“不知丽母妃家中可有待选的秀女?”
  英珠愣了下,失笑,“自然有,选秀时便可见到。”
  她阿玛族中有个格格,是她的侄女,却是旁支的,明年也要进宫。
  既然十阿哥好奇,不妨到时候请了她过来,让两个人见见。
  十阿哥喜不自禁。
  正是慕少艾的年纪,十阿哥对这件事有些心思实属正常。
  英珠对这位远房侄女没印象,连见都没见过,自然也不知晓是什么样的人。
  不过到时候见见也就知晓了。
  若真是个好的,十阿哥也喜欢,不妨就遂了他的心愿。
  当朝选秀分为两种,一种是八旗秀女,另一种是包衣宫女。
  八旗秀女每三年一选,由户部主持,但也要看情况,比如前些年皇上忙于战事,一直未曾提出选秀,宫里已经许多年不曾有八旗女子进宫了。
  包衣宫女为每年一选,由内务府主持,进了宫的包衣女子并非直接封为嫔妃,而是从宫女做起,若有幸被皇上看中,才有可能从宫女晋为小主,但也是从最低等的答应常在做起。
  包衣宫女想要成为嫔妃,并一步步往上爬,比八旗女子要难的多,大部分到了年纪直接出了宫,没出宫的也没了机会入皇上的眼。
  如现在的玉答应和陈贵人都是由宫女封为小主。
  此次选秀,由户部主持,自康熙下了旨,各地的八旗秀女已经开始陆续赶来紫禁城,争取年前到达紫禁城。
  明年三月,也就准备的差不多了。
  此次宫里要忙碌的不仅仅是选秀,还有几位成年皇子的册封礼。
  忙碌了几个月,到了康熙三十七年的三月,康熙下旨,册封大阿哥为直郡王,三阿哥为诚郡王,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俱为多罗贝勒。
  同月,满蒙汉八旗秀女们乘着骡车在相关官员的安排下陆续从神武门入了宫。
  此次选秀由太后和惠宜德荣四妃主持,英珠没机会参与此事,只有等结果。
  御花园中,花团锦簇,通过初选的秀女们按顺序依次进入太后和诸嫔妃的视线。
  先选的是满八旗的秀女,之后是蒙古八旗,最后才是汉八旗秀女。
  头几个是上三旗世家大族的贵女,如赫舍里氏、钮祜禄氏、佟佳氏等,太监按着花名册一个个唱出眼前几个秀女的身份。
  太后和四妃仔细观察着这些八旗贵女,留牌子的赐香囊,撂牌子的赐花,留牌子的要继续留宫进行第二次复选,或有幸成为嫔妃,或被赐婚皇子和近支宗室等。
  撂牌子的直接回家。
  惠妃瞧着那些个如花骨朵般的秀女,脸色不佳,还要强颜欢笑。
  德妃神情温和地扫过那些个秀女。
  宜妃和荣妃对此次选秀很是热衷,毕竟是要为自己的儿子挑选嫡福晋或侧福晋,也就顾不得是否会有人进宫争宠了。
  为首的钮祜禄氏、赫舍里氏等自是赐了香囊,神色自若地退了下去。
  “和硕额附明尚之女郭络罗氏——”
  四妃都忍不住看了过去。
  这位郭络罗氏虽与宜妃同是郭络罗氏,却并无关系。
  秀女郭络罗氏的阿玛原是和硕额附明尚,早年因诈赌被判了斩监候,郭络罗氏先后没了阿玛和额娘,自幼在安亲王府长大。
  出身尊贵,却自幼失祜,没人愿意让这样一个人成为自己的儿媳。
  是以宜妃和荣妃都不关心,只是忍不住被对方明艳的长相所吸引,再就是对方的身份让人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