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恩恹恹地扫了一眼床头:“拿走,我用不着。”
  “……你有听我说话吗?”
  伊莱恩一点也不想听到潘西的声音,她忍不住怀疑她的真实身份是不是一条人鱼,不然为什么在陆地上说话会那么刺耳?
  她没有理会黑着脸的潘西,把手中那本像涂鸦本的笔记合上,然后慢吞吞地钻进了被窝,被子盖住了脑袋,她冷酷地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潘西忍住了把伊莱恩暴打一顿的冲动,为什么这个家伙病得那么厉害还可以态度如此嚣张恶劣?她在心中劝阻自己,不要和病人较真、不要和公主病较真,免得被凶神恶煞的毒蛇一口咬死——可能是耶鲁,也可能是伊莱恩本人。
  潘西离开后,伊莱恩没有继续闭眼睡觉,她在脑子昏昏沉沉的状态下进行着诸多无聊的思考和假设,直到塞缪尔推开门走了进来,顺手拿起了她的涂鸦本。
  “你在这方面的认真程度总让我怀疑这才是重点。”塞缪尔扫了几眼就看出来了她最近在折腾什么,他把本子还给她,拉着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好点了吗?”
  “退烧了,但还是头晕无力。”伊莱恩从病床上坐起来,她不满地抱怨道,“待在这里太无聊了,就像几年前我待在卡文迪许庄园一样。好不容易来了个可以说话的人,居然是潘西——她太吵了,一说话就让我想到了莫特。”
  “要是帕金森知道你把她和家养小精灵相提并论,她肯定被气疯。”塞缪尔说,“和你说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他把城堡八楼那个神秘房间的发现告诉了她。
  “好地方。”伊莱恩对有求必应屋的存在提起了兴趣,她稍微有了点精神,“等我病好了就去把康拉德和萨琳娜杀了,魔法部来逮捕我,我就躲在那房间里不出来了。”
  “……我大胆假设这是你的玩笑话。”
  “当然。”伊莱恩露出了孩童般天真浪漫的笑容,“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让魔法部断定是我干的——塞缪尔,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也是个玩笑。”
  塞缪尔不敢苟同,他立刻换了个相对来说更安全的话题:“小天狼星写信说最近会来一趟霍格莫德。”
  “他来干什么?”伊莱恩揉了揉太阳穴,昏沉的大脑让她的思考速度放缓了很多,就连同往日轻快的语速都慢了下来,“容我想想……哦——救世主,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让小天狼星特地来一趟呢?该死的三强争霸赛,毫无意义,那么多人为了它来回奔波。”
  “因为是最后一个项目了。”塞缪尔低着脑袋,黑发挡住了他的表情,蓝灰色的眼睛在一片阴影中晦暗不明,“很快就能知道他们的目的了——等别人揭露谜底的感觉太糟了。”
  ……
  在医院里又躺了一天,伊莱恩在无聊得发霉之前终于被庞弗雷夫人放了出来,大病初愈的她对黑湖的厌恶又一步加深,虽然对她而言只是睡了一觉,但她依旧无比讨厌这段经历了。
  到了三月,天气变晴朗了,但外面刮的寒风还是像刀子般凛冽,身娇体弱的伊莱恩几乎离不开哥哥和男友的细致关心,他们恨不得为她打造一个移动温室,把这朵一吹就蔫的娇花保护得严严实实。
  但再凛冽的寒风也比不过丽塔·斯基特在《巫师周刊》上刊登的文章的犀利程度,她夸张地写了一篇名为《哈利·波特的秘密伤心史》的短文,叙述了赫敏是如何周旋在克鲁姆和哈利之间玩弄他们的感情。
  这本杂志成了这段时间最畅销的书籍,在斯莱特林几乎人手一本。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赫敏因此不断收到恶意信件,其中包括一些充满侮辱性言语的吼叫信,全礼堂的人都能听见。
  “第一次看还挺好玩的,但多来几次就没意思了——无论是斯基特写的短文,还是那些无聊恶俗的信件。”刺耳的尖叫声让伊莱恩无法在清晨拥有一个好心情,她慢慢地喝了一口汤,“格兰杰到底是三角恋还是五角恋,这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那么多污言秽语如此高频率高分贝地在我耳边回荡,严重地影响了我的食欲。”
  “你比往常少吃了一个牛角包,但抹在吐司上的果酱却多了两勺。”德拉科忧愁地说,“显而易见,你的食欲和心情变差了。”
  “哪里显而易见了?”布雷斯被德拉科细致入微的观察震撼到了,“难道你的眼睛从不离开伊莱恩?吃饭的时候都盯着她?”
  “怎么可能?用心点就能记住了。”德拉科说,“但我的心从不离开伊莱恩。”
  “我要吐了。”布雷斯嫌弃地推开椅子,他逃离了这个粘腻腻的鬼地方。
  “承受能力太差了。——不管他了,莱妮,来看看这个。”德拉科把一份《预言家日报》递给了伊莱恩,上面是一篇关于克劳奇的报道,“他从十一月起就没有露面了,哦,还有失踪的伯莎·乔金斯,至今下落不明。”
  “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拒绝发表评论,魔法部不肯证实他病入膏盲的传言……什么嘛,他是要死了吗?”伊莱恩放下了报纸,这件事无处不透露着古怪,“我突然有了一个要命的猜测。你知道吗?塞缪尔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问了他几个问题,但那天教授刚好发现非洲树蛇皮被偷了。”
  德拉科皱了皱眉:“复方汤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