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真说有什么愿望……楚然脑海里浮现出一抹身影。
  路灯下,她看似强硬的回怼众人,手却一直紧张地揉搓挎包的带子。
  咖啡厅内,她尝到冰淇淋时那抹满足的神情。
  娃娃机前,她高兴地跳起来,说楚学姐好厉害。
  以及刚刚,在楼下,小姑娘手背在身子后面,等待自己时,眼里满是璀璨的模样。
  如果愿望真的可以实现,楚然希望,像今日这般有人真心为她去庆生,不是最后一次。
  有人挂念着确实不错,即使这份“挂念”终究不会长久。
  小姑娘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在哈市,她不再是一个人。
  哈市。楚然在这的时间,截止于江州大学的这段旅程。换句话说,不过是出于对“美术社小老师”的讨好罢了,等出了校门,谁又认识谁呢?
  眼前的一切,不过是绚烂的烟花,终究会消失殆尽。
  天空,早晚还是会归于黑暗的。
  想到这,楚然睁开了眼睛。
  “好了?”
  “嗯。”
  接着,跳动的烛火被熄灭。白炽灯再次亮起来。
  蛋糕不大,根本没有切开分享的空间,索性,两人就一人一边,拿着塑料叉子,在蛋糕上各自叉下一块。
  到底是便利店里廉价的产品,似乎是甜食师没控制好,这奶油不仅腻得嗓子发紧,还特别甜。
  “要不……别吃了。”叶南枝捏着叉子低下头。明明挺好看的,上面还带着一朵小花,谁知道居然这么……
  果然,外表和内里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可惜浪费了。”
  “我倒是有个不浪费的法子。”说完,楚然放下手里的东西,食指在蛋糕上刮了一块奶油,直奔叶南枝的脸颊。
  还没等反应过来,叶南枝就遭到了来自楚然的攻击。
  小姑娘先是吃惊地愣了一下,然后从旁边抽了张纸巾,去擦拭脸颊,一边擦一边平静地说:“楚学姐,你好幼稚啊!”
  语气里带了几分嫌弃。
  话音未落,就学着刚刚楚然的模样,抹下花蕊中心鲜红的部分,直奔对方的鼻尖。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楚学姐,现在鼻尖上正顶着一块红色的奶油。
  叶南枝得意地扬起笑脸:“楚学姐,你见过游乐场的小丑没!”
  叶南枝正笑着,楚然猛地捉住她的手腕。
  果然,刚刚那一杯热水已经不足以驱散叶南枝身体里的寒气,小姑娘的手依旧凉的吓人。随意扯了一张纸巾擦拭了鼻尖,楚然将人带来来浴室门口。
  递上一条全新的毛巾:“进去洗个热水澡吧。”
  叶南枝:……
  “哪有一进门就让人洗澡的啊!”
  简单的一句话,两人全愣在原地。尤其是经过一番细细品味,叶南枝更是尴尬至极。这事好像有点……不太正经。
  楚然食指敲动叶南枝的脑门:“想什么呢!洗个热水澡驱驱寒,你都快成冷冻兔肉了!”
  “哦。”
  乱飞的思绪被收敛回来,叶南枝低着头钻进浴室。
  叶南枝,确实冻坏了。热水淋在身上,仿佛冻僵的关节都灵活起来。尤其是沐浴液和洗发水的味道,是平日里楚然身上的香气。
  洗澡过后,顺势将自己贴身的衣物洗干净,晾在架子上。可接下来,如何出去就成了难题。
  这边水声停止,楚然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我把衣服放门口了。”
  听见人进了屋。叶南枝这才探头出来,看见门口椅子上放着一件睡袍,是楚然的尺码,她穿上有点长,原本刚到小腿的长度,在她这里却马上没过脚踝。
  可她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先将袍子裹在身上。
  睡袍很柔软,布料贴在皮肤上柔软又顺滑。关键是,上面带着楚然的味道。是洗衣液里那股淡淡的茉莉味,清冽淡雅。
  待叶南枝出来时,卧室里的书桌被推到一旁,床旁边的地板上铺着一层不厚的褥子。而楚然正在整理衣柜。
  “你在……做什么?”
  头发上的水汽还未完全退去,小巧的身子躲在楚然的睡袍里,发丝上还带着星星点点的水珠,赤脚踩在那方褥子上。
  这就是楚然抬眸后的景象。
  她的睡袍的确有些长,雪白的玉足在睡袍下边缘下面若隐若现。上面,紧致的腰封将纤腰描绘得淋漓尽致,将交领的设计刚好露出她胸前一片春光,原本白皙的皮肤在热水的加持下,透出淡淡的粉色,墨蓝色的布料贴着轮廓,虽然没有傲人的峰峦,却不失小巧可爱。
  待楚然回神,叶南枝正伸手在她眼前摇晃。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楚然尴尬地转过去,良久才想起刚刚自己是要找那个夏日的竹枕。
  “你拿这个干嘛?”这天用竹枕多凉啊。
  “睡觉啊。我平时一个人住,没有准备多余的枕头。”说完,楚然将枕头放到叶南枝脚下的褥子上。
  叶南枝瞬间明白了楚然的意图。家里没有多余的枕头,显然也没有多余的床榻。
  这个天气,出租房内的供暖本来就不是特别好,再睡地上,铁定要受寒的。
  再说叶南枝来的目的是为了给楚然过生日,哪有替人家庆生反而让寿星打地铺的道理。
  “这么冷怎么睡啊!”叶南枝夺过楚然的枕头,放到床榻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