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离雪先是觉得夏璟给她带来了水源,后来渐渐的,她便和水源融为一体,她变成了不属于冬日的春雨,变成了不属于城市的山泉,泉水一股一股流淌出来,那些枯枝落叶似乎有了生命力,又散发出了生机,在几个不经意间开始期待冰雪消融的春季。
  至于此刻是黄昏时分的冬季,夜里的冬季已经不重要了。
  她已经忘却了自己是在冬日,也忘却了冬日的干燥,能感受到的只是充满水份的温暖。
  霍离雪在厨房关了火,又将过燃到了卧室,让自己像炉火一样燃烧起来,不断沉沦往返,等她清醒过来,侧头看向窗外时,天色已经黑尽了。
  卧室开着暖黄的灯,她的床比夏璟的床要宽许多,折腾起来也更加放纵,此刻有些乱糟糟。
  霍离雪颤了颤眼睫,静静躺了会儿。
  夏璟也没有立马起来,躺在一旁着呼吸,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也累得不轻。
  霍离雪手臂搭在她腰间,推了推她。
  夏璟垂眸看向她:怎么了?
  我饿了。 霍离雪说。
  夏璟深呼一口气,顿了几秒,又翻身俯在她上方,慢慢亲了亲她的下巴。
  霍离雪笑了一声:哎,等等。
  嗯?夏璟从鼻腔里发出声音。
  霍离雪拍了拍她的背:我不是这个意思,指腹又抚了抚对方的肚子,是真饿了。
  夏璟小腹一紧,深呼吸,重新回旁边躺着:肚子饿了?
  霍离雪嗯了一声,捏了捏她的手:你还有做饭的力气吗?
  夏璟:我还行。
  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霍离雪给她指了指一旁搭着的睡袍:你穿那个。
  我去做饭了,你先休息会儿,好了叫你。夏璟走出了卧室,轻轻将卧室门掩上,客厅和厨房的灯没关,刚进客厅,脸就红了。
  彼此的衣物撒了一地,她挨着弯腰捡起来,一并拿去了浴室。
  汤之前就差不多了,打开燃气再煮会儿就行,夏璟准备炒一份油麦菜,先拍了两半蒜,热锅下油,很快就做好了,汤也差不多了,将燃气关掉,盛了一碗。
  汤鲜得很,倒汤时脑海中忽然闪过霍离雪那句我干了,夏璟脸再度发烫,挺羞涩的,她就说彼此都清醒的情况下,她是说不赢霍离雪的,这个认知太正确了。
  她只能在对方意识昏沉,依附着她时,口头上才能占点便宜。
  *
  夏璟出去后,霍离雪也没再躺着,拿了衣物,光脚进了卧室里的浴室,在浴缸了跑了会儿澡。
  浑身的筋骨得到放松,她闭着眼轻轻呼了口气。
  方才为什么那么急着要和夏璟做那事,她并没有犯瘾,不存在控制不住自己这一说。
  而她会那么做,只是心中那股暖暖的热意趋势,只是她想了,想和对方有亲密接触,想让人进入她,在她将暖意熄灭掩埋前,有人能触碰到她不敢接着奢望的暖意。
  在一场情|事中,在享受与放纵中,释放出那些她不敢多想的奢求。
  浴室门轻轻响了几声,夏璟在门外道:饭好了。
  知道了。霍离雪穿好衣服出去。
  碗筷已经摆好,米饭也盛饭好,霍离雪坐过去,夏璟又拿小碗给她盛了碗汤:你试试,小心烫。
  霍离雪吹了吹热气,轻轻抿了一口,眯眼,又喝了几口:味道不错。
  听了夸奖,夏璟笑了笑:你多喝点,锅里还有。
  霍离雪嗯了一声,片刻后问她:你怎么不喝汤?
  夏璟:我不爱喝汤。
  她从小到大就不爱喝汤,即使张秀溪念叨了她许多吃,无论煲的什么汤,都不是很爱喝。
  不喝汤,就吃里面的肉,以及蔬菜。
  只是才吃没一会儿,正在夹菜的右手忽然抽搐几下,肉重新掉进了汤里,溅起了淡淡水花。
  夏璟楞了楞,收回悬在空中还有些酸疼的手。
  坐在她对面,目睹全程的霍离雪笑出声,说道:这么虚,还是喝点汤吧。
  虚,居然说她虚,方才喊累的人可不是自己,又在倒打一耙是吧,夏璟震惊地看着霍离雪,而后说道:我又没缺水,我又没干,我和什么汤。
  霍离雪一愣,轻轻踹了她一脚,似笑非笑,目光危险:你说什么?
  夏璟抿了抿唇,怂了:没什么。
  霍离雪:真没什么?
  真没什么,夏璟眼神躲闪,主动拿起汤勺给自己舀了季勺,埋头喝汤。
  喝汤,喝汤。
  确实挺好喝的,夏璟放下碗,自卖自夸:我手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