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好像觉得无所谓一样。
  “没醒太久。”
  事实上他也确实觉得无所谓,他知道这是在救他的命。
  不过就是一副破败的肮脏的身子,被看了就被看了,他反倒还有些担心会污了对方的眼。
  说着抬手,给自己重新盖上了被子。
  谢南洲这才发现自己疏忽了,竟然就这样让人晾着。
  “谢谢你啊,要不你把药给我吧?我自己可以的。”
  小柯看着谢南洲通红的脸,微微勾了勾唇。
  他人可真好,看到这么脏的自己都没有嫌弃。
  谢南洲回过神,摇了摇头,走到一旁用清水净了下手,给小柯倒了一杯温水,又从刚刚林沐给的另一个瓷瓶中,抠出了一粒药丸。
  “把这个吃了吧。”
  小柯很配合,乖乖的吃了药。
  谢南洲把杯子放到桌上,坐在小柯的床边给他掖了掖被角。
  “那种地方你自己不方便上药,不介意的话还是我来吧。”
  小柯笑了笑,脸颊上显现出两颗浅浅的梨涡。
  “应该是我来问你介不介意吧。”
  看着小柯乖软的样子,谢南洲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他们都觉得小柯跟林秋长得像,谢南洲却不觉得。
  小柯就是小柯。
  “你父亲在旁边的屋子里,凌大人在给他诊治,严轩宇是骗你的,他根本没有为你父亲诊治,只是用了一些很便宜的药材给他吊着命。”
  小柯微微瞪大了双眼,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原来就连这点事,那人也在骗自己,明明他是个王爷,明明他那么有钱。
  为什么啊……
  小柯哭的难受,却依旧是安安静静的,连哭都没有出声。
  只是紧紧的攥着胸前的衣襟,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砸在被子上。
  谢南洲却觉得这眼泪好像砸在了他的心上。
  闷疼。
  忍不住伸手把面前脆弱的好像快要碎掉的人抱进了怀里。
  “别忍着,想哭就哭出声来,大声哭没关系的。现在没有人会说你了,也没有人会打你了。”
  谢南洲轻抚着小柯的脊背,像在顺毛。
  小柯实在忍不住张口咬住了谢南洲的衣服,发出了低声呜咽的声音。
  他好像突然不太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受了这么大的屈辱留在二皇子府。
  若说是为了父亲,可是父亲根本就没有得到医治。
  若说是为了自己,可是他除了一身伤痛,一个病体和一颗破碎的心之外什么也没有得到。
  毫无意义……
  好恨……
  小柯本就有伤,身体又虚,哭了半天也没了力气。
  哭着哭着就这样靠在谢南洲的肩头又睡了过去。
  谢南洲把人轻轻放倒,又把被子给他盖好,密不透风,随后才走了出去。
  小柯实在是太脆弱了……
  凌青和林沐正等在门口,看到谢南洲出来,凌青上前跟他交代了一下:
  “他父亲本来不是什么大病,但是拖了太久又一直用劣质药材,如今亏了身子。
  我开了药给他调理着,能尽量调理回来一点,不过寿命恐怕是不会长了。”
  谢南洲听了心里更难受,真不知道那么脆弱的人能不能受得住……
  但也不能瞒着他,毕竟是他父亲。
  “麻烦了,折腾了这么大半夜,我还得去跟王爷说一声,先走了。”
  等回来再把他父亲的事告诉小柯吧。
  林沐摆了摆手,示意他随意,转身搂着凌青进了屋。
  谢南洲则转身去了墨雅阁。
  王爷和林秋都在等着。
  去瑞王府劫人,并不算是什么容易的事。
  也亏得谢南洲身手够好,带着个人也没被发现。
  谢南洲跪地行礼:“参见王爷。”
  林秋就坐在严轩辰的身边,没有再像之前一样躲开。
  和严轩辰一起受了谢南洲一礼。
  “起来吧,说说。”
  得了王爷的令,谢南洲起了身。
  “都救回来了,小柯没有什么大碍,只有皮外伤,他父亲内里亏空,凌大人的意思是说恐怕寿命不会长了。”
  若非因为这人跟林秋眉眼间实在相似,严轩辰恐怕并不会管这些闲事。
  “竹翠院空房间很多,就让他们先住着吧,留在翼王府,便是严轩宇有天大的本事也查不到,你照顾着,就先这样吧。”
  谢南洲领命告退。
  严轩辰则侧身把昏昏欲睡的林秋抱进了怀里。
  这些日子一直没什么事,两个人作息都很规律。
  今日晚睡了这么久,林秋早已困得不行。
  严轩辰伸出一只手指坏心眼的戳了戳林秋的鼻尖。
  林秋稍微清醒了一点,伸手把严轩辰的手指包进掌心。
  “秋秋这次怎么不躲了,不说什么同为暗卫受不起的话了?”
  林秋毫无防备的侧头,蹭了蹭严轩辰的胸口。
  “您都说了要娶我,那我还有什么受不起的?况且前几日可是您亲口说升我为暗卫长的,自然受得。”
  林秋满心依赖的小模样让严轩辰心里涨得满满的,爱极了。
  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回云烟阁就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