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灼擦了擦眼睛:“那里怎么了?”
  简寒道:“台上的吊灯掉下来了,大家应该在修。”
  顾灼问:“你有受伤吗?”
  简寒道:“没有。”
  因为刚刚的“绝交”言论,顾灼罕见地沉默,没有多说什么。
  简寒更内疚了。
  她主动道:“时间有点晚了,还能去吃奶奶做的饭吗?”
  感觉到被哄,顾灼委屈地“嗯”了声,眼泪不要钱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简寒慌乱地递纸给他:“别哭别哭。”
  “好……”
  简寒失笑,还会答应呢。
  她酝酿几秒,郑重道歉:“小灼,刚刚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再那么说话了。”
  顾灼低着头:“我不生你气。”
  简寒拍了拍胸脯:“明天给你表演一下怎么教训坏人。”
  他脸上有了些笑意:“好。”
  简寒道:“和奶奶说咱们会晚一点回去了吗?”
  顾灼茫然一瞬,脱下书包找手机:“......现在就说。”
  翌日,因为有心事,简寒提前了一点到学校。
  由于和以往到校的时间不同,黄秋秋没想到她会在,正和别人说她的坏话。
  “……她自己说要替顾灼的,结果倒完垃圾桶就没了踪影,剩下的活都是我们几个干的。我们以为她走了呢,就把音乐厅的门锁了。她还在里面,为了让别人救她,把吊灯拆了,钢琴也砸了!”
  其他女生一脸惊恐:“那也太夸张了吧。”
  有个学校主任家的女生知道内情,一脸复杂:“昨天音乐厅的吊灯的确掉下来了,钢琴也被砸烂了,但是事故原因还在调查。”
  黄秋秋道:“就是简寒干的,学校不敢惹简家,就没公布是谁!”
  “也不能这么说吧……”
  某个瞬间,女生们纷纷变了脸色,各自将头转向一边,手忙脚乱地做自己的事。
  黄秋秋还要继续说什么,就听身后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学校不敢惹简家,你就敢惹吗?”
  认出了声音的主人,黄秋秋心虚地转过身:“怎么,简寒,你在班里也要耍大小姐威风吗?”
  简寒冷冰冰看她:“你说说,我怎么耍威风了?”
  “当面问同学敢不敢惹简家,这不是耍威风是什么?”
  “敢不敢惹简家不是你在背后提的吗?你这么污蔑学校领导,老师们都知道吗?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们?”
  简寒对她晃了晃手机。
  黄秋秋看向她的手机,眼神肉眼可见变得怨毒:“你居然录音?同学们快看!我们正聊天呢,被简寒录音了,她过去是不是也总这样录啊?简寒,你是不是想把所有人的把柄抓在手里?好让大家按照你的要求办事?”
  早到的同学们听见黄秋秋的话,都有些厌恶地看简寒。班级算是学校里最安全的场所,班里所有人都喜欢在这种地方说自己的真心话,说的时候无意,但被别人听见事就会闹大。
  被这么多人不满地看着,简寒也丝毫不慌:“可你昨天刚刚录完齐冉,不是吗?我只是用你对付同学的招式对付你而已。只用这一次,而且仅录欺负我的人的坏话。在场的各位,有谁比你心虚呢?连‘把柄’这个词都说出来了,看来你常常搜集别人的把柄?”
  同学们脸色又是一变,因为简寒说的话明显更有道理,因为这些话,黄秋秋过去的行为被对号入座,有些事的确是无意识的,但现在回顾却会觉得十分可疑。
  刚才和她聊天的那些女生也反应过来:“怪不得你刚刚一直在说简寒的坏话,你是想要孤立她吧?”
  “黄秋秋,你怎么这样呢?”
  “太过分了,居然利用我们!”
  形势转变,大家都来讨伐黄秋秋。
  她着急地为自己辩解:“我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坏话!”
  简寒道:“你说你讨厌我不值日,可你自己也提起了我倒垃圾桶,这个活还是你亲自分给我的。你又说我一去不回,可你亲眼见我提着垃圾桶回来的,还给我递了手套和刷子,让我把垃圾桶刷掉。”
  听到这里,有女生愤慨:“黄秋秋,你怎么能让简寒刷垃圾桶呢?这也太过分了吧?”
  黄秋秋想要否认,却想起音乐厅是有监控的,她不能再撒谎。
  她便改变攻击方向:“我并不知道一个垃圾桶是多么为难人的活,又没有让她徒手刷,给她准备了工具,还想怎么样啊?简家的大小姐就有多高贵吗?为什么工人伯伯能做她不能?”
  简寒道:“我有反驳你吗?到底是谁在对高高在上的阶级念念不忘,和你理论了这么半天,除了第一句,我有再提过简家半个字吗?别动不动就拿身世论膈应人,想把我对立起来吗?但是刷垃圾桶的人是我,不是你啊。”
  黄秋秋说不过她,哭了:“所以呢?你要怎么样,因为一次你自己要求的值日,和我吵架吗?”
  任她再狡辩,简寒的思路也不被她带跑偏:“值日的事是你一直再提,我今天之所以找你,是因为你太过分了,你居然把我锁在了音乐厅里,你想过我要是没被发现,这一夜会遭遇什么吗?我本来以为你今天会夹起尾巴做人,结果我一来就听见你污蔑我拆吊灯,摔钢琴,可笑,我有那么大的力气吗?”
  黄秋秋激动地站起身:“别听她胡说八道!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