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轶嘟起嘴巴:“一点也不快。要是太阳公公不升起来就好了,姐姐就永远不用上学了。”
  “简寒”教她:“太阳公公是为了让咱们人类生存才每天都坚持上班的,小轶要心存感恩啊。”
  “可是小轶想一直和姐姐待在一起。”
  “你这样说妈妈会伤心的。”
  “那就一直和姐姐和妈妈待在一起。”
  “爸爸会哭哦。”
  “爸爸也算上。”
  “小灼哥哥和优优姐姐就不喜欢了吗?”
  “小轶都要。”
  “贪心的孩子。”
  “姐姐,和小轶去玩。”
  彼时,秋梨老师去世不久,“简寒”每天沉默寡言,弹琴弹到手软。
  “简寒”温声告诉妹妹,自己要练琴。
  妹妹懂什么,她只知道姐姐心情不好,不能打扰她,就一个人出去坐秋千了。
  后来她再也没有回来。
  ——“小寒?”
  简寒停止了对游戏回忆的探索,快走几步跟上顾灼。
  这也是她不喜欢触碰“回忆”的原因,一旦有意识去想,就会沉浸在里面,久久不能回神。
  进门,听到声音的阿姨早早来玄关等着他们,看到两个人在一起,合不拢嘴:“先生,太太,大小姐和顾少爷来了!”
  简母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逐渐清晰:“小寒和小灼来了?可算来了,你们两个懒孩子!本来想让你们早上就来,中午饭一起包饺子呢!结果你们两个醒了就九点多了。”
  简寒已经习惯了这份唠叨,口上应答着,左耳进右耳出。她时常感慨,岁月是最磨砺人的一种东西,它能把一个干练活泼的女孩,变成慈爱絮叨的老人。如果不是不久前刚刚经历了【过去副本】,她不会有机会看见简母那么富有生命力的过去。或许人人的青春都是朝气蓬勃的。
  她忽然有点难过,因为自己不记得亲人年轻时的样子了。
  顾灼摸了摸她的头:“又发呆,打击就那么大吗?”
  简寒回神,对他微笑一下。
  简母疑惑:“什么‘打击’?在公司被上司批评了?”
  简寒不想多说,顺势点头:“是啊,当员工可真不容易。”
  简母叹息一声:“依我看你就回家来让你爸爸教你得了,非要在别人手下受罪,学到的东西不都是一样的?”
  “还是不一样的,你就当我想学两遍吧。”
  简母道:“说实话,你最开始说要去疏南工作的时候,我跟你爸都以为你看上人家苏总了呢。没想到你还真是纯为了工作去的。”
  顾灼脚步顿了一下:“苏总是谁?很优秀吗?多大年纪了?”
  简母道:“优秀啊,疏南那么大的公司,就是他一个人办起来的。我记得他年纪比你们大几岁,但跟我们比,还是小孩。阿姨觉得他长得跟你简叔叔年轻时候是一款的,我之前还以为小寒要按着爸爸的类型找男朋友呢,没想到最后还是选了小灼。”
  顾灼看向简寒:“......”
  简寒:“......”
  她感觉他的眼里写了一句有声音的话。
  【求你了!辞职!现在!】
  她装作看不懂,把话题还给简母:“怎么从进门到现在就夸别人家的孩子了,妈妈也夸夸小灼呗。”
  “小灼是自家孩子,就是要听这些话的。”简母瞪她一眼,“你这臭小孩,还会给妈妈挖坑了。”
  几人都露出笑脸。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吃到一半,简父取出了他收藏的红酒,和顾灼喝了起来。
  “你这孩子,从小就黏着我们家女儿,我过去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简父推了推眼镜,“其实,你在我心里,就和我儿子一样。以后也要真的成为一家人了,你要是欺负小寒,我可饶不了你。”
  顾灼把酒杯喝空,认真承诺:“我不会欺负小寒,既然决定和她在一起,我就会努力让她幸福。”
  简寒吃饱了饭,靠在简母身上听他们聊天。男人的闲聊和女人是不同的,他们会倾向于聊一些为人处世,工作上的事,而女孩子们的聊天往往离不开感情。
  她曾经猜想过妹妹的态度和主线剧情会不会相关联。剧情翻来覆去走到现在,因为“通关以后,下次经历就会默认扫荡难度”这个设定,许多在前几个周目难办的剧情点都被简单粗暴地简化,例如上周目尾声的绑匪事件。唯一发生变化、捉摸不定的,只有妹妹简轶的态度。
  前两个周目虽然敌对,但没有三周目那么激化。
  三周目与前两个周目的不同在于,为了攻略温礼亭,她接受了简母“重新拾起钢琴”的提议。而妹妹的才艺就是钢琴。
  两个类型相似的钢琴节目前后表演,的确会让人下意识忽略掉后面表演的那一个。所以她是认为周年晚会是宣布自己回归的主场,却被姐姐抢去风头了,很可恨?
  还是说,当初她走丢的那天,姐姐专注于钢琴没有陪她。这让她在经历那些不好的事时,会记恨姐姐和钢琴,然而时隔多年,这两个忌讳的要素再一次组合在一起,让她感到难以接受?
  剧情发展到现在,第四个周目,派男主出来说这句台词,是剧本设置的隐藏剧情的提示吗?
  不对,是隐藏剧情,还是真结局?
  她应该派人去查一查简轶在走丢以后的经历了。她是被哪些人绑走的,为什么没有问简家要赎金?她是怎么回来的?原本收养她的那家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