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乡僻壤的工地有什么可瞧的,林知暗自吐槽,可嘴上答应的爽快。
  “跟谁去啊?”林知问。
  林廷峰带着眼镜看报纸,头都不抬一下:“徐颂年。”
  林知一口水险些喷出来。
  “不想去也得去。”
  “他一个总裁,不坐在办公室日理万机,整天瞎出什么差。上次去远安村这个山沟沟,这次又去鸟不拉屎的郊区,下次是不是要去非洲开拓业务啊。”林知嘴没个把门,想什么说什么。
  林廷峰一听就来火:“你当开公司是过家家,坐办公室就天下掉钱,美得你。我告诉你,到了那里老实听徐颂年的话,要是让我知道你阳奉阴违,老子抽死你。”
  “知道了,爸爸。”
  时隔两个月,再次见到徐颂年,对方还是那么不苟言笑古板无趣。黑色宾利驶出大厦停车场,朝着最近的高速路口行驶。徐颂年一身白色长袖衬衫,黑色西裤,拿着平板看新产品的技术方案。
  林知没事干,把目光放在徐颂年身上,说:“今天可以返程吗?”
  “可以。”徐颂年收起平板,仰头靠在椅背上养神。
  一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工程部的人知道上级领导视察,早早在工地等着,给了两个白帽子过来。
  徐颂年戴好,跟着进入。天气炎热,他们跟满头大汗的工人格格不入,晃了一圈就出来了,陪同的还有建筑公司老总。
  徐颂年瞥见施工旁边挖了个大坑,皱了皱眉。
  那老总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立马道:“刚挖的,正打算让人围起来立块牌子。”
  “嗯。”
  按照行程,徐颂年看完工地要回市区,不料车子还没出几百米,就被钉子扎破了轮胎。
  林知心情不好的下车,看见那位老总走过来,对方非常热情的打电话给修车公司,又道:“徐总,我在兰亭定了一桌,等着你赏脸呢。”。
  兰亭是姚州市有名的私人会所,徐颂年还没答应,林知就开口了:“好啊,我好久没吃他们家的醉蟹了。”
  徐颂年说:“抱歉,下午还有会。”
  林知:“……”
  “那我抽空去公司拜访您。”
  “好。”
  等这位老总离开,林知站到树底下,等了十分钟才打到车。
  回到公司,两人出了一身汗。徐颂年扯开扣子,开始脱衣服。
  林知瞪大了眼睛:“你、你干什么?宇未岩!”
  徐颂年冷眼瞧了他一下,一言不发的走进浴室。
  林知心有余悸,心想就这么一会,徐颂年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反正他都来了,身上黏糊糊,等会借徐颂年浴室洗个澡,量他也不敢毛手毛脚。
  第20章 他老了
  林知被林廷峰丢回了公司,不过不在总裁办,发配到了市场部。去茶水间接水的时候,林知听到两个女员工在聊八卦。
  “听说高层在斗法,咱们这些虾兵蟹将都得小心点了,免得被拿来开刀。”
  “好好的,斗什么法啊?”
  “你刚来不知道,咱们董事长握着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副董事长百分之二十,其余都是小股东。小股东虽然不当家做主,但个人利益那是一块都不肯松。”员工压低了声音,问:“徐总知道吧?”
  “知道,可帅了。”
  “帅归帅,但那工作方式真不是人能接受的。上个月刚把供应链总监给开了,今天集团会议,会上直接点名市场部总监,完全不顾对方是副董事长的亲戚。”
  “事没做好吧。”
  “我估计也是,但副董事长还坐在旁边,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
  “所以说啊,徐总又是林董的下属,保不齐就是林董授意。”
  “哎,管他们怎么折腾呢,这不是咱们月薪几千该考虑的问题。”
  女员工抱着水杯说:“我希望徐总赢,想想那么帅的一张脸,就是我每天上班的动力。”
  “钱才是我上班的唯一动力。”
  “美色、钱我都要。”
  “别说了,有人来了。”
  林知故意弄出声响,跟两人擦肩而过。他一边接水一边想徐颂年终于踢到铁板了,就他那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又是个打工仔,老板想怎么捏圆搓瘪就怎么捏圆搓瘪。
  人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林知轻松给徐颂年下了定义,悠闲的吹开水面茶叶,拿着保温杯踱步回到办公桌。
  有了上次通报的教训,林知也不早退了,玩手机到下班点打卡,然后开车回家。周末的时候,林廷峰的朋友生日,把林知也带上了。
  这种场合不是聊时政就是比孩子,林知没得让林廷峰攀比的资本,只能看着自家老爸跟人吹牛逼。
  林知瞧人眼熟,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是对方是公司的一个小股东。他们聊股票、基金、信托,又说到市长的换届选举和政府挂出来的地皮,话题已经远超林知的接受范畴。
  林知默不作声的吃饭,夹菜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多的时候是玩手机。
  “很无聊吧?”旁边座位的女人小声道。
  林知抬头,借着灯光打量对方,丸子头鹅蛋脸,穿一身非常普通的绿色连衣裙,气质温柔,小家碧玉。
  林知马上放下手机,说:“是无聊。”